第9章在胡姬酒肆一举成名情绪再次高涨起来的乐师们，终于恢复了自信。
李峋跟他们简单复盘了今天表演中的小问题，就各自回家了。
相府的马车在不远处的一个巷口等候，他已经得到许可使用马车了。他不想让人知道身份，所以马车停在离翠华楼老远的地方。
“飞雪，公子带着面具俊不俊？”李峋心情很好，上了马车笑嘻嘻的。
“俊……公子你又不正经了！”飞雪红了脸。
“你今年多少岁了？”
“十五……公子问这个做什么？”
“你愿意跟着我么？”
飞雪被问到这个问题，头低低地埋了下去，瞧不出来是点头还是摇头。
来相府半年，她一直在薛氏内宅里服侍，很少见到李峋，只听其他人说起这个主子轻佻荒诞，对下人动辄打骂，已经逼走了很多人。
而且他似乎对自己从前的婢女动手动脚，好在薛氏管得紧，没让他得手，他只好去逛烟花柳巷。
但据她这近一个月的观察，李峋完全不是这种人。
他不止待人和善，而且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
李峋很喜欢这个丫头，每天调戏两句都很开心，她可不像流云、流雨那么不识逗。
不过，自己得先能真正安定下来，再考虑其他事。
要不然，哪一天突发暴疾，驾鹤西去，小姑娘哭都没处哭去。
“公子？”飞雪见他凝神不语，以为自己没回答他问题，引他不高兴了。
“嗯？”
飞雪脸上写满了坚定：“公子是飞雪见过的最厉害的人！飞雪愿意跟着公子！”
“哈哈，我怎么厉害了？我自己都不知道。”
“公子遇到问题总是有办法，不管是教乐师新曲、说服相爷退婚，还是今天表演后开导乐队，总是不会气馁、不会沮丧！”
听飞雪这么夸，李峋自己都不禁飘飘然起来。
“原来你这么喜欢我，来，亲一个！”
他假装把头凑过去，飞雪双手护在胸前，触电一般缩开了。
“不行！公子什么都好，就是爱胡闹！”她撅起来小嘴，显得更可爱了。
李峋哈哈一笑，撩帘对车夫道：“咱们加快点速度，去光德坊！”
长安城一百零八坊，东城五十四坊多住达官显贵，西城五十四坊多住平民百姓。
东边富贵气，西边烟火气。
胡商多从西门入，借着西城的热闹，在西市贩卖商货，久而久之也聚集在西市附近安顿下来。
西市周边的光德坊，正是酒肆云集、胡人众多的场所。
光德坊胡旋酒肆，正是其中规模很大的一座。不仅胡人喜欢来这里，很多百姓、游侠、诗人也喜欢到此欣赏舞乐。
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
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
李太白正是其中的一位常客，当年他还在长安供奉翰林时，没少在这里饮酒作乐。
李峋踏入这家酒肆的时候，店里正在上演招牌舞蹈。
一位衣着华丽，露着腰腹肚脐，腿长胸丰，长相妖艳无比的胡姬，伴着西域风情的音乐跳起了胡旋舞。
他看着胡姬旖旎多姿的身段、勾人心魄的俏目，眼睛都移不开了。
“公子！公子！咱们是来做正事的！”飞雪用力摇了他几下，才把他摇醒。
“哦，对，咱们来吃饭吧，我请你吃这的胡饼、羊肉、葡萄酒！”
李峋不由得想多看几眼这位胡姬，干脆在这里吃点东西吧。
“公子，咱们没多少钱啊！”飞雪提醒道。
“也是，待我问问老板，胡姬一晚多少钱……啊呸！胡饼一块多少钱……”
飞雪气哄哄跟在后边，恨不得踹他一脚。
李峋收敛心神，去找老板说明了来意。
老板是一位三十来岁的胡人女子，眼角含春，长相颇为艳丽，身材保持得非常好，散发着成熟诱人的风韵，想来当年也是一位名噪一时的舞姬，挣到钱了自己开了酒馆。
她一开始不理解李峋来意，以为要来抢生意，毕竟自己这里要养乐师、舞姬，都是自己一手选拔、培养的，不可能让别人抢场子。
李峋说道：“老板娘放心，我们在这里演三天，每天只演三场，不收分文。如有观众赏赐，全部给你，我们只求观众反馈。”
老板娘犹豫道：“你们是其他酒肆来的么？若是在这里扬了名，岂不是把我的客人揽走了么？”
李峋哈哈一笑：“老板娘，你们酒肆酒好、菜好，胡姬更是京城独步，谁能抢的了你的生意。再说，我是不会长期干这行的。”
他附耳过去悄悄对老板娘说了自己的身份，老板娘顿时热情起来。
“原来是相府公子！贵客啊！要不要先开间雅座，一边欣赏舞蹈，一边聊？”
她陡然间热情起来，挽起了李峋的手臂，胡人女子可没有汉人那么含蓄、守礼法。
李峋微微一笑：“改日吧，我的身份还请保密！”
老板娘看他模样谈吐和随身侍女穿戴，对他身份早已是**分相信。
相府公子顶多就是尝尝鲜，绝不会长期干这行，也不会经商。乐籍和商籍，可都不是这些高门子弟愿意沾的，何况堂堂右相之子。
谈妥了演出的事，李峋放心下来，恋恋不舍地离开酒肆。
不是不想开间雅座，实在是囊中羞涩，到时候给不起赏钱，实在丢人。
第二天的表演，获得了极大的成功。
胡汉乐器的混合编排、带有江南韵味的曲调、婉转动人的歌喉、烟雨空灵的前奏和尾声，加上文雅又大胆的表白式的歌词，让胡人们喝彩连连、大呼过瘾。
连带着，酒肆中的汉人，无论是商客、士绅还是文人，都叫好起来。
这是在座所有人都未曾见过的、激动人心的表演。
一连三个时辰，每个时辰只排一场，又让看客的期待感拉满。
乐师们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而戴着面具的神秘主唱，风度翩翩的少年李峋，则得到了最多的赞美声。
如果有电音乐器，他玩起摇滚来，那主唱加主音吉他手的魅力可就更不得了了。
最后一场，表演结束后，竟然很多客人给了赏钱。
胡旋酒肆很大，同时将近七八十桌，四五百位客人，李峋一下子收到了超过一贯的赏钱。
他把这些钱都给了老板娘。
老板娘看到他守信用，又能给店里揽客人，便在店门竖起了牌子，提前预告明后两天的场次。
她还跟李峋商量，后边两次加排五场，巳时到辛时，每半个时辰一场，共演出八场。因为每次表演只有三、四分钟，酒肆里的胡姬表演有的是时间。
这两天的十六场表演，几乎场场爆满，有些客人甚至为了多听一次，延长了吃饭的时间。
还有不少达官贵人从东城赶来，只为听一听这新曲。
每一次乐声一起，李峋就能看到观众期待的眼神。表演结束之后，他们热情的欢呼和鼓掌，主动给出的赏钱，也让他信心大增。
表演为老板娘又挣到了近二十贯钱，她笑的合不拢嘴，主动把一半的赏钱给到李峋。
“老帮娘不必客气，咱们言而有信！”
“公子日后打算怎么办？不再表演了么？”
都没干啥，说什么日后的……李峋听着脑子都想岔了，赶紧清了清嗓。
“咳咳，我们打算回东城去演出，不抢老板娘的生意。回头有空，还会来这里助演，你可是我们乐队的贵人。”
李峋淡淡一笑，这两天飞雪并没有在胡旋酒肆陪着，而是联系了东城最有名的醉仙楼、迎仙居、雅乐居、清纱阁。
有的是酒楼，有的是歌舞坊。
这些地方听到最近大热的乐队要来，欣然接受，他们早早就竖起了预告牌，说明表演时间，如同名角巡演一般。
当然，这些地方，可就没有免费表演了，三七下账，乐队拿七。
钱嘛，对李峋虽然也很有用，但不是最重要的。
因为这三天之后，系统任务的目标完成度，由-925变成了137。
他的策略已经奏效！
即使蒙着面，也是可以被人喜欢的，因为他们喜欢的就是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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