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冰冷

  第18章冰冷化作舒晓羽模样的Sutree在宋宇的侧前方带路,它的一举一动如真的舒晓羽一样。宋宇看着这个半透明的琉璃人形,感叹道,“你的能力实在是令人忌惮。”

  而它却像是未听见一般,径直地像人一样前行着,头也不回。

  稀奇的场景逐一映入眼帘,熟悉的字体出现在楼牌上,“便利店”、“餐馆”、“娱乐场”、“学校”、“菜场”、“小区”...

  这不都是地面常使用过的文字吗?

  宋宇想起舒晓羽常常在A宝的百宝库中搜索投影以前世界的画面。因此他也大致看得懂这些字词的含义。

  自从人类搬离了地面,这些最常见的场所早都被统一的名字“琉璃”社区所取代。而某些场所早已像丢进大海里的石子一样沉没,无人问津乃至消失。

  琉璃社区里,“便利店”是等级兑换食物的交易所“斗场”;“餐馆”是靠机械制作佳肴的“志馆”;“菜场”则变成了稀缺的培养植物的实验室“绿城”,而私自买卖植物则被法庭规定为犯罪的行为。

  地面上的纯真与快乐永久地留在了地面,而琉璃里只是各种等级权益的PK场所。“智力”是规则,也是法则。

  宋宇看着眼前的世界,幻想着地面以往兴荣的画面。

  嬉笑的声音跌宕起伏从耳边响起,人们来回踱步听着虫鸣享受着日落时分的快乐。而某所小区内,也一定有一人张望着无人的街道,翘首企盼着心系之人的归来。

  他所幻想的世界是温暖的,如她一般如沐春风,散发甜蜜的气息。

  而此刻,这个世界是冰冷的,如同世界末日般的上个世纪的场景。

  招牌有的分裂两截,一截凭借电绳悬挂于门上,时而闪烁着电光;一截则坠落于地面,被野草淹没。

  楼的表面像脱了皮似的锈迹斑斑;路面像是被千足踏过般伤痕累累;唯有几团杂草被含沙的风吹成球状物体在路面上来回奔跑着。

  宋宇艰难地呼吸着西缇记忆胶囊里的空气,质量简直比在半空之中打破琉璃防护罩还要差。

  寂静的世界里,此刻只能听见他沉重的脚步声以及那快要无法呼吸的喘息声。

  “我可真是一个娇气的人啊。”他在心里默默想着,疲惫侵蚀全身,而眼前的人如同不知疲倦般继续前行着,背影尽显孤寒。

  “西缇是谁?”、“为什么要公开莫高的记忆?”、“又为何幻化出舒晓羽的模样?”

  他不知如何开口,更不知从何说起。

  Sutree的被造出的起点是他,完善过程也是他,原以为会按照计划一步步实现目的,而此刻的节点却又完全脱离了他早前设想的轨迹。

  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丝毫没有挪动的感觉。他又回过头望了望来时的路,早已不见始点。细细思考半分,也没得出他们已经走了多长时间。

  即便不知时间的长度,但那高高悬挂的太阳,成为宋宇心中的疑点。

  这是一个静态空间。

  但这个维度空间里的所有物品又的确在发生着细微的变化。

  一路上,Sutree带我走过的地方,一点生机都没有。唯一可见的就是伶仃几个不知是何种生物腐蚀的肉体及尸骨罢了。看样子也不像是百科图鉴里记载的上个世纪的生物。

  可是既然有生物的存在,那必然会有一个完整的生物链,也就间接地说明这个世界不可能会如此安静。

  唯一能解释的原因,那便是它们都藏起来了!

  正如宋宇所想,此时的怪物们正静悄悄地躲在某处观望着这个唯一特殊的人。

  Sutree突然停住了步伐,迅速地向它的右侧看去,直勾勾地盯着极远处破旧不堪的超市。

  宋宇也诧异的停下脚步,随着她的目光看去,只是一处寻常的超市罢了。不过,那面不规则的玻璃裂痕似乎在宣泄着它被击碎的愤怒。

  Sutree轻咳一声,打破了此前的宁静。

  随即恢复成之前的模样,边走边说道,“宋研究员,想必走过这么一小截路,你大抵也该明白了这是一个破烂的世界了吧?”

  像极了舒晓羽的动作,她回过头来,用那双熟悉的眼睛看向我,眼里满是担忧。

  碧蓝的瞳孔像是深不见底的汪洋,她扫视了一下我的身体,嘴巴动了动好似还想要说些什么一样,犹豫再三,又回过身去继续前进。

  而我没有回她的话,只是默默跟在她身后。像跟在舒晓羽身后一样,有一种安全感。

  “这是西缇带我走过的路,她给我讲过无数次她走上这条路的绝望。因为她不像你这般自由,她的回忆里是双手双脚被铁链束缚着,被白色纱布遮挡着眼睛,只能靠耳朵来感受周遭的气息。”

  她的这句话,瞬间击中他内心娇气脆弱的一面。仿佛她听见他内心的话“我可真是一个娇气的人”!

  宋宇深吸一口气,尽管空气是干燥的,也呼出了一口看得见的气团。

  他被Sutree的描述给点醒。他缓慢闭上双眼,听着她所叙述的西缇记忆,才真切地意识到此刻的空间是真实的记忆,会带来伤痛。

  漆黑的路途,可以听见同伴之间急促的呼吸声,不知道走了多久,干燥的风吹得口中干涩不已,西缇再也没有精力去呼喊求救。

  因为呼喊也无人回应,也无济于事。

  她迟钝地感知周围陌生的一切,只有触碰冰冷的铁链才有活着的感觉。

  她侧耳不停地调整头的方向,去抓住细微的声音,来降低未知的恐惧感。

  她像个盲人似的笨重地被拉扯着前进,手脚被铁链栓住的地方,只感觉到刺痛。

  时间的长度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逃命的指令在脑中荡然无存,疲惫与疼痛让她麻木不堪。

  不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