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追踪-上安可趁天没亮悄悄返回方舟，尤尔夏还在睡觉。
等她醒来发现已经是下午了。
如果是以前，她的睡觉时间可以忽略不计。方舟初期中央政府的工作量跟人数成反比，每个人都兼顾好几份工作，总司令甚至还当了一个月的仓库管理员。尤尔夏累到走路晕倒，不慎从楼梯摔下来，她看着病理报告上的“脊柱受损头部以下无法活动”，没有比这个更适合改造成妮姬的理由了，至于费用，就签终身合同给中央政府打工打到死来偿还。
长期熬夜会导致脾气表差，这个说法被尤尔夏完全证实。从她办公室出来的人没有一个是好心情，不管他们汇报的内容是好是坏，尤尔夏总是摆一张臭脸，让她们没有事赶紧离开。后来因为米西利斯的事情自己不得不离开政府，但她早就习惯了超饱和的工作方式，所以又做起律师忙碌起来。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回忆起这些东西，大概是觉得好好睡觉的感觉也不错吧。
尤尔夏打算跟踪阿蒙。
但是她并不清楚阿蒙的住所，只能晚上再去酒吧碰碰运气，祈祷阿蒙会出现吧。至于那个带给自己悸动的男人巴尔，睡醒之后也不再那么渴望了。
手机在枕边振动。
是安可发来的消息，她人已经在中央政府了。后面还发来一张照片，是她之前跟安德森要的助手。
“已经来报道了啊……”
等这件事结束再跟她好好打个招呼吧。
穿好外衣带上烟和电话，尤尔夏离开旅馆。她已经逐渐适应外缘区的生活，大概是跟自己的脾性很相似的原因吧。每次从旅馆出来，街上总有骂骂咧咧的声音跟围观打架无所事事的人群，随性粗放，没有方舟那些条框规矩。
她来到一个卖烤肉的摊子前，周围一股血腥味。
“这是真肉？”
地上有几块刚剔干净的动物骨头，尤尔夏不认识，但能看出来是小型动物。老板挪开身体，头向后扭了两下，尤尔夏看到几张老鼠皮被丢在地上。
“方舟这种地方还有老鼠，它们吃什么活着？”
别说方舟了，外缘区这种地方连人都没得吃，更何况老鼠……树皮都没有啊。
“……你问什么问，不买就赶紧滚。”
尤尔夏掏出皱巴巴的钱。老板赶紧收起来，把刚烤好的一只老鼠用块过期报纸包好递给她。
“……我劝你先吃，然后我再回答你刚才的问题。”
方舟的培养肉跟天然肉质散发的味道根本没法比，谁能想到竟然能在外缘区吃到真正的肉？一口咬下去，尤尔夏顿时觉得刚刚离谱的价格完全可以接受。虽然是老鼠肉，但也是真正的肉。她三两口把肉吃光，最后索干净指尖的油脂。
老板见她吃完，才将原因告诉尤尔夏。
因为外缘区有尸体，所以老鼠才能活下去。为什么外缘区有尸体呢？
老板见尤尔夏并不像之前的客人听完立即呕吐，很佩服她。“要知道，外缘区相当于方舟的垃圾厂，这里全是被他们丢弃的东西，活人都不想管，死人更不用说了，厂长的垃圾厂附近就是一个专门丢弃尸体的地方，也不能焚烧尸体，所以就搁在那里腐烂，老鼠们就趁肉还没腐烂前开始吃肉，正好帮忙把尸体处理掉。”
“……”
虽然尤尔夏是妮姬不会像人一样反胃，但听到真相后也难免心头一紧。最近她都不像在吃东西了。
时间差不多到了傍晚，正好酒吧也开始营业，尤尔夏赶紧走进去，点上一杯冰扎冲冲嘴里的味道。
酒吧里人陆续增加。尤尔夏还没等到她的目标。
厂长慢悠悠地走向吧台桌，他问老板：那个小姑娘今天没来？老板说是啊，今天没有看到她，不知道是不是有别的工作了。厂长有些失落，说今天没人听他讲话了。
……
尤尔夏叫了第三杯酒。
快十二点了，阿蒙依然没有出现。尤尔夏决定喝完这杯酒就回去。
忽然门被撞开，几个男人走进来。
“阿蒙，今天来得有点晚啊，再过几个小时我的店就要打样了。”
“昨天回去通宵打牌，打到中午才睡觉，饿醒了才赶过来的。”阿蒙几个来到老座位，吩咐老板弄点下酒菜吃。
尤尔夏舒了口气，人总算来了。她找到了比昨天更靠近的位置，能清楚地听到他们说话。
“阿蒙，最近是不是有新任……不是，新生意找你了，今早我看到绅士又出差了。”
“谁知道呢，不过也八九不离十吧，每次他出差回来都有生意，找不找我就不知道了。”
“昨天他好像也在酒吧？”
“有吗，我不知道……这里人太多不凑近点根本看到脸。”
“他来了，我记得很清楚，昨天回去的时候，我看到他也从酒吧出来了。”
“……可是他一般很早就回去吧，就喝两杯酒。”
“……我真的又看到他。”
几人哄笑，说是不是又能怎么样，就当喝多见鬼了。酒跟吃食很快被端上来，身后传来碰杯声。
“……阿蒙，米西利斯抓人什么时候结束？”
没有人回答，后面的声音消失了。尤尔夏非常想回头看看情况，但她知道不能。几秒后，谈话声重新出现。
“这几个字，在外面不要讲。”
“……是，我知道了。”
后面话题完全是男人的世界。
如果安可在这里，一定会捂住耳朵大叫着跑出去。尤尔夏十分好奇他们谈论的某个人，叫毒蛇。说她是外缘区所有男人的幻想对象，她会挑客人，不是有钱就能享受毒蛇的服务。
“说到毒蛇，她好久没在外缘区出现了，还以为她不做这行儿了。”
“听说她跟克拉乌在方舟，也许那边的业务更赚钱吧……毕竟有权势的家伙都在那边。”
尤尔夏假装睡着趴在桌子上。
几人感慨半天人生，又说了些有的没的。酒吧的客人越来越少，她听到阿蒙几人起身离开的脚步声。
尤尔夏起身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