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灭口白织斜眼瞥见老刘的动作，她不知道对方在做什么，但她本能感觉到这是不好的东西，就像是此时缠绕在她身上的串串符箓一般。
白织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这东西缠绕以后，浑身的力气就开始迅速流逝，原本如臂指使的那些力量也无法再调动。
白织终于怕了，她是只狐狸，罕见的白狐。
很多年前——大概十年？或者十五年前，二十年前，白织记不清了。她只是隐约记得，自己忽然就知道自己是一只狐狸。也终于知道，自己不是一般的狐狸。
白织是纯白色的，无论毛发，眉眼还是脚掌，耳朵——她太罕见了，以至于没有狐狸愿意靠近白织，甚至白织一旦靠近它们就会攻击白织。
白织只有往森林的外围跑，最后白织发现这里很温暖，所以她觉得自己以后可以就在这里睡觉。
于是白织自己刨了个窝，接着每天白天就窝在这里睡觉，夜幕降临后便出去捕猎。
拜这一身的白毛所赐，白织每天只能捉到很少的猎物，勉强只能维持温饱，那时候白织的愿望只有一个，就是每天都可以吃得饱饱的。
忽然有一天，白织想，既然自己是白色的，那为什么不直接在白天捕猎呢？
就这样，白织的第一个愿望，就此顺利满足了。
然后又不知道过了多久，白织还是记不清了，有一只蛇钻进她的窝里。
白织很生气，她不想吃蛇，蛇不好吃的。白织最爱吃的是兔子，兔子吃起来很暖和，白织很喜欢。
白织想将蛇赶出去，如果实在赶不出去的话......白织想，那自己可能又要吃蛇了——虽然不喜欢，但也不是没有吃过，从前捕猎很困难的时候，她从来不挑嘴的！
但是白织没有成功，白织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从前想要制服一条蛇根本就不用花什么力气的。
可是这一次，白织却没能制服蛇，蛇的力气好大，鳞片好硬，尤其蛇尾。
白织只好逃走了。
她向森林的更外围走去，走着走着她渐渐觉得腹部好痛。
她低头一看，便瞧见了一路的猩红。
蛇尾真的很硬，白织想着闭上了眼睛，接着她缩了起来感受着体温与血液的流逝。
静静地，如同她静静地来到世上。
隐约间，白织好像听见了陌生的叫声。
不是狐狸，不是兔子，也不是蛇。是白织从没听过的声音。
嗯，接下来的声音，白织也从没听过，但挺好听的，白织想着，缩得更紧了。
哦对了，这都是白织在叫白织之前发生的事。
白织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巨石。
她没有在看陈烨，而只是在看这个方向，这里是声音传来的方向。
声音？
啊……
白织想，自己可能已经糊涂了吧，现在……怎么可能再听到他的声音呢？
可是，真的好想再听啊。
那个人，可是第一个愿意把所有的一切都分给她的人啊。
白织闭上眼。
“白织！”震耳欲聋的吼叫声传入所有人的耳中。
白织睁开眼睛看去，王二牛站在巨石上，双目血红。
陈烨仰头看向巨石顶端的王二牛，惊疑不定的低声呼道：“什么时候......”
场中，两名老者同时看过去，老张低声喝道：“是那个小子！”
“杀了他！”老刘道。
老张一惊，说道：“那样坏了规矩，会被门里追责的！”
“将真火换了资源，你我就离开东鹿。”老刘说道，“你不会还想着回门里吧？”
顿了顿，老刘继续说道：“你觉得若是让真火被师父知道了，我们能得到什么？我们什么也得不到！升不到上境，从此只有等死！”
“师父也只是行者，你我晋升上境行者，便可以不再受其控制！”老刘说的斩钉截铁，“去其他州建立自己的门派，做真正的逍遥仙人！”
老张张了张口，他有些被对方说服了，却还是低声反驳道：“可是，师父毕竟将我们养大......”
“你忘了，我此前才将你我身上的禁制炼化掉，”老刘低声啐了一口，“你以为那是谁布下的？”
“你是说——”老张惊道。
“师父？他只是将你我与其他师兄弟当成工具罢了，你我能下山为他做事，全都是因为你我最先升至化灵境......”老刘冷哼一声，“即使下山也被布下禁制，你觉得这也算是师父吗？”
老张惊疑不定，脸上全是纠结，半晌后才彻底平静下来。
他伸手握住剑柄，“这剑——，方才的秘法已将其中金精消耗一空，也该换了。”
老刘终于咧嘴笑了起来，说道：“这就对了。”
老张拔出剑来，白织似乎意识到什么，仰头朝远处刚从巨石上落下的身影叫道：“牛郎，快......跑！”
然而刚经历过天雷洗礼，后又大战一场受伤严重的她，虽还不至于称为强弩之末，不过也差不了多少了。
她口中的大叫，听起来却更像是呢喃，饶是陈烨听力过人，也只能听到一点微弱的响动而已。
老张冷笑一声，“想跑？”
他大手一挥，直接将长剑掷出，剑刃上也不再有耀眼金光，速度似乎也不及方才——但是这对付王二牛那般的普通人也绰绰有余。
长剑没有任何意外地穿透了王二牛的胸膛，带着血花的剑刃直直地钉入其身后的巨石之上。
陈烨还没有搞清楚目前究竟是什么状况便见着剑光遁来，他本能般的缩头躲避，只是飞剑钉在巨石上所传出的巨力还是让他只觉得一阵心惊。
白织伸手举在半空，“牛......郎......你们......竟敢......”
话说到一半却由于被符箓压制，失血过多以及极度愤怒而再也无法维持，整条手臂无力的垂下就此陷入昏迷之中。
老张呼了口气，双指并拢回收，飞剑噌的一声自巨石中倒飞出来，老张又是虚空一指，飞剑自转了个剑花绕开巨石向其后的陈烨激射而去。
他要灭这少年的口——灭一个是灭，灭两个也是灭，锻体境灭起口来，也不比普通人困难多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