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愚蠢还是成长陈烨不再动摇，与之前在南县大山中笑着说“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死吗”不同，这一次陈烨没有说话，心中也无比的平静。
虽然还有很多想做的事，还有想见的人，还有没有找到父母，还有许多遗憾。
但这都没什么大不了的，若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尽善尽美，人生恐怕也没了意思吧。
只是有些对不起关莘月，也不知道她会在中州等我多久呢？
陈烨紧了紧手中长剑，再次将剑尖对向了眼前的老者，而且自己是不是真的命殒于此，谁又能说得准呢？
另一边，苏婵将小男孩王二狗夹在腋下狂奔数百丈后有些体力不支了，忽然她虎口吃痛下意识松开了手瞧去。
只看见右手虎口处一排不算大的牙齿印，有些泛红倒是没出血。
王二狗哎呦一声摔在地上，揉着屁股扑腾了两下又从地上爬了起来，转身就想朝着刚才他们离开的方向奔去。
苏婵一把扯住男孩的后领怒道：“你昨天叫我妖怪的事还没算账呢！今天还敢咬我！”
“放开我！放开我你这死妖怪！”被苏婵提在手中的男孩奋力地扑腾着。
“你要做什么！？”苏婵怒声问道。
王二狗大叫道：“我要去找二牛哥，二牛哥也过来了！我刚才看到那个老头腰上挂着白狐狸，白姐姐是不是被他抓住了？二牛哥呢，二牛哥在哪！”
苏婵强行将男孩按住，说道：“你不能回去！你回去只会给他添乱！”
王二狗哪管这些，接着叫道：“胆小鬼！我才不怕，二牛哥都不怕，我也不怕！”
苏婵更怒了，也大叫道：“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你过去添乱，万一他死了——”
她没有接着往下说，她不想去想陈烨会死这件事，她不由得转头看向刚才逃离的方向，层层叠叠的树木将视野完全遮蔽，根本瞧不见任何东西。
“你放屁！”王二狗像是听到了什么震惊的消息，“二牛哥才不会死！二牛哥会写字，会吹笛子，还会射箭会武功，二牛哥才不会死掉！”
苏婵怔了一下，便反应过来二者说的根本不是同一个人，王二狗感觉到后领上的力气像是撤掉了大半，便趁着对方愣神之际，一个机灵抖开了苏婵的手。
稳稳的落地后直接一个箭步就向着原路冲了回去。
苏婵的脑海半是空白另一半则回想着男孩的话与少年的脸，刚才的陈烨是没什么表情的，但是她分明能从对方的脸上见了对死亡的漠然与平静。
不自觉地，苏婵脚步微动，接着步伐逐渐加快，最终也跑动起来。
她要回去，贪生怕死不应当是我苏向天的性格！无论如何，她要回到陈烨的身边去！
苏婵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树林之中，不远处的大树枝桠上，苏群斜挎竹箱身负长剑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
竹箱中，一颗小小的白色猫猫头探出来，低声轻轻的唤了一声，男人伸手将猫头按了回去，轻声呢喃道：“这是愚蠢......还是成长呢？”
陈烨虽手持兵器，但是行动不便只能选择被动防守，老张再怎么消耗也是化灵境。
而且此时此刻他没有被陈汐所影响，只在中近距离下不断出手，也不与陈烨硬碰硬，更是几次三番想抢夺陈烨手中的靛色长剑。
陈烨只能疲于应对，根本无法逃离，更是找不到出击的机会，只得慢慢被对方消耗着体力。
这样下去，就算是自己也迟早会由于脱力而应接不暇，最终走向败局。
反观老张，在不全力出手的时候显得十分游刃有余，陈烨能从五色视野中看到对方身周的灵气波动正在缓慢增长之中，这更是给陈烨敲响了警钟！
对方的体力正在不断恢复，现在的对战越发地朝向自己被戏耍的方向发展，但是自己却毫无办法。
陈烨看着老张，呼吸越发沉重起来，他紧紧盯着对方眼神闪动——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陈烨伸手握住黑剑，把心一横直接发力就将黑剑整个拔了出来，顿时鲜红的血液被剑刃带出，被刺穿的肩胛渗出汩汩鲜血。
“怎么，终于准备孤注一掷了吗？”老张淡淡地讥讽道，“不得不说，你刚才将剑刃留在那里，真是个英明的决定。”
陈烨灰白的脸上顿时显露出几分阴翳，没错这正是他的判断失误，在对方看来当然就是一个英明的决定。
如果当时就让对方将黑剑拔出，而不是自己为了种种原因想要夺回黑剑，那么在那个时候就能趁着陈汐还能影响到对方的心智之际破釜沉舟。
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决策失误，因为优柔寡断才造成了这样的后果，是自己亲手写下的败局。
陈烨什么也没说，调整了黑剑的位置，同时双手持剑屏住一口气直接冲向对方。
老张面不改色，却也打起几分精神，他此时也不敢小瞧了陈烨，虽然对方确确实实是个刚晋级的家伙，但却十分难缠，不仅速度反应惊人，就连剑招都颇为流畅。
可怜自己修行这么长时间，竟觉得对方堪堪十几年的功力难以招架，虽被占了大便宜，但是每每想起都只怨恨自己那个师父不肯教自己真才实学。
他此时还想省着点体力，以便于之后快些离开。
他也不想再去料理那个小山村了，那一个少年与一个男孩回去后定然会通知别人，他再去动手保不齐就落了几个漏网之鱼，因此留下首尾。
思来想去也只有眼前这个少年目睹全程而已，便只要收拾了他就好。
此时忽然一个小小的身影从灌木中窜了出来，老张一直专注于对战中没有提前发现，这时出了变故他下意识转头看去，只见原来应该已经被带走的王二狗不知何时又跑了回来，大声叫道：“你们将二牛哥藏到哪里去了！”
陈烨没有分心，他早听到陈汐的提醒才做出这个决定，让陈汐隔空去影响了王二狗的情绪，为他这一击做足了准备！
老张毕竟是化灵境，恢复了不少后反应力也大幅提高，连忙侧过身体险之又险的避开了黑剑的刺击。
然而下一刻，老张的腰间火光大涨，一道火焰自其身体迸发而起！
靛色剑刃没有伤到老者分毫，却划破泛红的符箓，让白色的狐狸睁开双眼！
而这一切，都在陈烨的算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