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送走两个孩子后,她吩咐忍冬:“叫厨房多做一碟软香糕,一碟雪花酥。”

  忍冬不解:“午膳吃吗?”

  “不是?,带去跑马场的。”

  忍冬:“……”

  “光吃糕点恐怕有点噎,再带一壶百花茶吧。”

  忍冬已经满脑子的疑惑了:“是?。”

  楚音又挑了一件橙色绣兰华纹的骑射服,准备等?会换上。

  陆景灼入殿时,她正好从里间出来。

  “刚摘下的石榴,殿下要尝尝吗?”

  不好的回忆总是?记得很牢,陆景灼立刻想到那酸涩的滋味,断然?拒绝:“不要。”

  “……”

  楚音有点没面?子,差点想噘嘴。

  陆景灼转身洗手。

  她看着他修长的背影,思忖片刻,走上前道:“是?熟的。”

  这回她没想捉弄。

  陆景灼朝她瞄一眼。

  她捧着只天蓝釉十棱碗,表情一本正经:“刚才妾身跟珝儿,珍儿都吃过了,很甜。”

  碗里的果肉跟之前的粉白比,颜色确实不一样,很深的红,但陆景灼不说吃,也不说不吃,只慢慢擦手。

  那方玉色的面?巾在他掌中起了深深的褶皱。

  她离他不过半尺远,如果取一颗放他嘴里,再容易不过。

  他该不会是?在等?着她喂吧?

  可能吗?

  怎么?想都不太可能。

  楚音犹豫不决。

  他擦完手,目光再次落下,二?人视线交汇,如两捧湖水撞在一起,溅起朵朵浪花又归于平静。

  过得片刻,他把她手里的碗拿了过来。

  楚音抬头看他,猜不出他刚才的意图。

  到底是?不是?要她喂啊?

  他就?不说!

  “甜吗?”她问。

  “嗯。”

  比上回的甜多了。

  她确实没骗他。

  宫女们?将饭菜端上来,二?人坐下用?膳。

  虽然?昨晚她跟他提过骑马的事?,但他并没有再问。

  倒是?厨房那里送来两碟糕点使得他多看了一眼。

  楚音解释:“不是?现在吃的。”

  他当然?知道。

  她从不在午饭时品尝糕点,所以有些?奇怪。

  楚音进一步解释:“妾身是?准备等?会学习骑术的时候请俞司仗吃。”

  陆景灼:“……”

  饭后,楚音就?开始准备去跑马场的事?。

  穿骑射服,穿靴子,戴护膝,护手。

  陆景灼临走时朝她看一眼,她正忙得不亦乐乎,都没注意到他。

  那套橙色的骑射服穿在她身上,曲线分明,又鲜丽夺目,叫人挪不开视线。

  他凝视一会,朝外走去。

  楚音看时辰不早,也整装出发。

  两个孩子瞧见母亲,叫道:“娘,这什么?衣服啊!”

  “骑马穿得骑射服。”

  陆珝叫道:“娘要骑大马了?我也要骑!”

  楚音摸摸他的脑袋,哄道:“等?娘学会了教你,你乖乖等?着。”

  撵车直奔跑马场。

  俞司仗已经在等?候。

  她穿一身石蓝色骑射服,头发全部束起,英姿勃勃。

  楚音忽然?明白第一次看到俞司仗为何没有马上认出来。

  前世,她变成魂魄后一直被?困在皇宫,直到女儿出嫁前才在宫里见到这俞司仗,记忆里的宋国公夫人没有这般英气,一来许是?打扮的关系,二?来,她跟宋国公感情不错,身上添了几分女人家的温柔,神态间有稍许改变。

  “俞司仗,今日劳烦你。”楚音扶着连翘的手走下车。

  “太子妃您客气了,”俞司仗上前行一礼,“您很准时。”

  说是?未时末就?是?未时末,一丝都没晚。

  “让你久等?不好,再者?,人不能言而?无信。”楚音瞧见她嘴唇有些?干,许是?被?这空阔之地的风吹的,她吩咐连翘,“倒一杯花茶给?俞司仗。”

  连翘打开食盒盖,倒茶。

  俞司仗才发现那食盒里不止有茶还有糕点。

  她不禁生出疑惑。

  楚音笑道:“俞司仗,不瞒你说,我从未骑过马,恐怕你会教得很辛苦,故而?我带些?点心,中途我们?可以稍作休息,接着你再继续教。”

  全无架子,又细心周到,俞司仗十分惊讶。

  原来太子妃竟是?这样的性子。

  俞司仗也露出笑容:“卑职一定竭尽全力教导太子妃,不让太子妃失望。”

  “好,我们?开始吧。”

  ……………………

  窗外大片的苍绿随着秋日渐渐转黄。

  树叶落得多了,便不似夏天浓荫遮盖,故而?白日比往常更亮堂些?。

  陆景灼朝外看一眼,目光却突然?收不回来了。

  脑海里是?她穿着骑射服的模样。

  此时,她在干什么?呢?

  在骑马还是?在跟俞司仗吃糕点?

  她夸赞俞司仗的骑术好,可她的身子真的受得了吗?恐怕骑一会,就?要撑不住哼起来了吧?

  陆景灼丝毫不怀疑她晚上会浑身酸痛。

  想到这里,他提笔在宣纸上写下一行字交给?东凌。

  东凌一看,发现是?药膏的名字,颇为吃惊。

  “您受伤了啊?”

  陆景灼摇摇头,用?眼神示意他去太医院取。

  可东凌怕自己失职,连太子殿下受伤都不知,又追问了一句:“您没受伤要什么?药膏啊?您别瞒着奴婢!到底何处受伤了?何时伤到的?”

  今儿是?严苛的陶尚书在讲课,他刚才就?见陆景灼分神了,再加上这一出,颇为不满,扬声道:“殿下,听课需得两到,耳到,心到,心不在此,则耳不听仔细;心耳既不专一,决不能记,记亦不能久也。二?到之中,心到最急,心既到矣,耳岂不到乎?可是?臣何处不对,请殿下指出!”

  陆景灼:“……”

  他听了三年多的课,第一次在书堂被?训!

  第031章

  东凌也?有点懵。

  他没想到自己只是问了下药膏的事?,就被?陶尚书扯什么心不心,耳不耳的。

  太子可是储君,真要受伤了,耽误太子治伤的罪,陶尚书承担得起吗?

  不过东凌心里再如何想,却是不敢冲撞陶尚书。

  陶尚书乃吏部尚书,又被建兴帝封为太子太傅,当时建兴帝对陶尚书还有一干别的讲官发话,太子若不专心听讲,讲官可自行?处罚。

  这“自行?”二字考究起?来,有多重含义,不说别的官员如何理解,这陶都中定然是觉得“自行?”就是“自行?”,才敢如此直言。

  东凌低声道:“都是奴婢多嘴,与殿下无关。”

  见他替自己开脱,陆景灼却是暗道惭愧。

  他听课一向?专注认真,在春晖阁这些年也?常被?诸位讲官称赞,没料到有一日竟因为楚音在阴沟里翻船。

  当然,他不觉得自己犯了大错,楚音是他妻子,关心下无可厚非,只是不该在此时想起?她?,不该突然起?意让东凌去取什么药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