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吸血鬼衍体

  “汝已至吾身前。应他之言,一如既往。”

  “然,如此苏醒,实乃意外。”

  “吾有一问——凡俗之命,价值几何?”

  干尸的声音虚无而冰冷,仿若被长久遗忘的地穴中干枯低语的回音。

  莱埃泽尔与阿斯代伦见这干尸没有敌意,一时不知是否应该主动发起攻击,于是一齐望向云歌,等待他来做决定。

  据云歌所知,这个干尸虽然大多数时候都以守墓人自称,但种种迹象表明,祂的真实身份极有可能是耶各在凡间的化身,在游戏中祂不仅能够免疫各种攻击,还能以极其低廉的代价为玩家提供复活、洗点、雇佣皮套人的服务。

  面对这样一位深不可测的大佬,云歌当然是选择如实回答问题:“这不是一个好问题,因为即便是凡人的生命,也各不相同,有的人的生命重于高山,有的人的生命却轻于鸿毛,不可一概而论。”

  守墓人闻言微微点头:“很好,我已得到答案。时机到来,我们自会再度相见。”

  说罢,守墓人不再理会云歌三人的目光,径自朝着密室外面走去。

  云歌三人想起盖尔与影心还在外面,赶忙跟在干尸身后一同离开密室,这才避免了误会。

  看着守墓人旁若无人地在房间里四处晃悠,还时不时自言自语地发表点评,众人(除了云歌)心中虽然疑惑与好奇占了大头,但同样也有些忧虑这个干尸会不会趁他们睡着了突然发难,将他们杀死在梦乡当中。

  云歌明白其他成员心中的顾虑,又没法直接向他们说明实情,最后只得苦着脸提议大家轮班守夜。

  其他成员今晚虽然同样疲惫异常,但是与拿性命做赌注相比,他们显然更愿意忍受守夜带来的折磨。

  于是众人排好守夜顺序,重新回到强盗们扎营的位置,各自找了间石屋,沉沉睡去。

  ......

  半夜,云歌心生警兆,突然从睡梦中惊醒,恰好看见阿斯代伦正张开大口,露出满嘴的利牙俯身向自己的脖颈咬来。

  只是还没等云歌开始反抗,阿斯代伦见到他苏醒后竟主动向后退去,神色慌张地解释道:“不不不,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发誓!”

  “哦,你真的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云歌沉声问道。

  “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都没想过要伤害你!我只是,只是......”

  “只是想要吸我的血,对吗?我早就看出来了,你是一个吸血鬼。”

  “不,不是,虽然我确实想吸你的血,但我不是吸血鬼,而是吸血鬼衍体,不会通过吸血把你变得和我一样。”

  吸血鬼衍体是由被吸血鬼吸死的受害者转化而来的不死生物,在能力与弱点方面都可以看作是弱化版的吸血鬼,不过除非吸食吸血鬼的血液变为真正的吸血鬼,或者杀死其创造者,否则吸血鬼衍体通常无法摆脱其创造者的控制。

  “听我说,我绝对不是什么邪恶的怪物!我只采食野猪、鹿这样的动物,从来没吸过智慧生物的血!”阿斯代伦见云歌一言不发,继续为自己辩护道。

  “那你现在为什么想吸食我的血?难道你真把我当成了一头熊!”云歌的怒意半真半假。

  “不,不是,是因为夺心魔蝌蚪让我变虚弱了。虽然它让我不再害怕阳光与流水,也让我可以不接受邀请就进入民宅,但是它同样也吸走了我大部分力量,所以我需要吸食一些智慧生物的鲜血来加快我的恢复速度。只有这样,我才能更好地战斗,更好地维护我们团队的利益。”

  “那你为什么不找其他人?”云歌疑惑地问道。

  “那是因为......其他人都没你合适:盖尔现在很虚弱,如果吸他的血,我一定会把他吸死;莱埃泽尔太过凶猛,如果被她发现,她肯定会直接用木桩把我插死;影心是牧师,我可不想拿自己的性命去挑战她的专业。”

  “我只能请求你相信我,我发誓,我只是想尝尝味道而已。”阿斯代伦见云歌语气有所缓和,继续说道。

  别看阿斯代伦嘴上说得信誓旦旦,但是云歌知道,真让他吸血,他是有可能吸嗨了停不下来直接把自己吸死的,虽然守墓人就在附近,即使死了也有希望复活,但是这种直接关系到性命的事,哪怕只有10%的风险,也足以令人犹豫。

  云歌沉默了长达两分半钟之久,才勉强下定了决心:“我可以给你吸我的血,不过有两个条件。”

  阿斯代伦闻言兴奋地问道:“什么条件?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答应!”

  云歌心中想着“这台词咋听着有股岛国动作片的味道”,嘴里却严肃地说道:“第一条,一滴也不许多喝,我让你停你立刻就得给我停下,否则别怪我不顾念同伴之情!”

  “当然,我保证一滴也不多喝。”

  阿斯代伦毫不犹豫的保证,在云歌看来就跟王境泽说自己就算饿死也不会吃一点东西一样——听听就好,谁信谁傻。

  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了阿斯代伦,云歌也不好开口反悔,只得接着说出下一个条件:“第二条,我希望你对其他队友也能更坦诚一些。”

  阿斯代伦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你不会是想要我把吸血鬼衍体的身份告诉其他人吧?”

  云歌点头说道:“不错,不过也不只是这一件事,如果你还有其他秘密想要对我坦白,我希望你也能告诉其他人。当然,我不是在逼你说些什么,只要不是可能危害到我们团队的事,如果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逼你,我只是希望你能更团队一些,仅此而已。”

  阿斯代伦这次倒是犹豫了片刻才开口答应道:“好,我会试着这么做的。”

  云歌闻言重新躺回石床上,将头偏往一侧,露出满是毛发的脖子:“嗯,那你来吧。”

  阿斯代伦见状大喜,当即伸手拨开云歌脖子上的毛发,满脸饥渴地咬了上去。

  云歌只觉得像是有一片碎冰刺入了自己的身体,不断释放出骇人的吸力,汩汩地把自己的血液往外吸。

  随着时间的流逝,云歌脖颈处的剧痛渐渐转化为麻木,呼吸与脉搏也开始变得急促。

  他心知再让阿斯代伦吸下去必将危害自己的身体健康,于是焦急地说道:“够了,停!”

  哪知阿斯代伦早已在鲜血带给他的满足中迷失了自我,像是完全没听见云歌的制止声一般,仍旧抱着云歌的脖子畅快地吮吸着,没有丝毫想要松口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