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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第65章乔鑫轻舔他干裂的嘴唇,周子青模糊地笑了一下,狠狠吮吸乔鑫的舌头。

  简直是狼吞虎咽一样。

  周子青把乔鑫摁在床上,手掌在他腰间大力抚摸,近乎饥渴地啃咬他的脖子,胸口……

  “我进来了。”周子青看着乔鑫的眼睛,低声说。

  “来。”乔鑫向下滑了一点,双腿勾在周子青腰上。

  ……

  再醒来时,天色已经暗了。

  乔鑫一睁眼就看见了周子青,周子青半靠在床头,目光盈盈全落在乔鑫身上。

  “嗯……”乔鑫动了一下,腰酸疼得厉害。

  周子青做起来跟疯了一样。

  “我叫外卖了,”周子青握住乔鑫手腕把他扶起来:“还好吗?”

  乔鑫叫得嗓子都哑了,咳了一声,说:“下次换我按今天这么来,你就知道了。”

  周子青目光闪了闪,没说话。

  很快外卖送来,两人盘腿坐在床上吃完饭,先后去洗了澡。

  “乔鑫,”周子青把桌子上的牛皮纸袋拿来,面色忽然凝重起来:“有些事,想给你说说。”

  “……你说。”

  “孟河肯定还会有别的动作,他那个人,很……狠毒,”周子青停顿片刻,继续说:“而且我和孟家,也不只是离婚的事情。”

  “还有什么?”

  “我之前在孟河的公司上班,我们互相有一些……把柄。”

  “把柄?”乔鑫的心一下子提起来。

  周子青苦笑:“我说了,这是个旋涡。就像做假账,做了第一次就必须做第二次,因为做了第一次,手就脏了。”

  “那你——你干什么了?”

  周子青面色平静:“我犯法了。”

  乔鑫:“……”

  “孟河知道我犯法,当时本来就是他让我去……但是我也有他的把柄,他开了那么大个公司,上上下下总有漏洞。”

  “所以你们这是什么,”乔鑫艰难地开口:“蛇鼠一窝么?”

  “你可以这么说,”周子青缓慢地说:“现在是,他会针对你,并且他知道针对你我也没办法,因为我有他的把柄,他也有我的。之前我以为……我把股份都让出去,他就不会来找你……结果不是。”

  乔鑫说不出话。

  事情的复杂程度超出了他的想象。

  “乔鑫,”周子青轻声说:“我是真的爱你。”

  “……嗯,还有呢?”

  “我只想爱你,”周子青露出一个近乎悲伤的微笑:“我不想伤害你。”

  乔鑫看着他,胸口压抑得上不来气。

  “明天我会去自首,这样的话我还有孟河的把柄,但他不能威胁我了,也就不会再去找你的事……我问过律师了,轻判三四年,重判八九年。”

  “乔鑫,这是我和孟河的帐,也是我以前走错路自己欠的账,我既然要跳出去,那帐是迟早要还的……和你没有关系,你不要有压力。”

  “乔鑫,你千万不要愧疚,也……如果我说让你别等我,那是违心的,但是乔鑫,”周子青攥住乔鑫的手指:“这一次,决定权在你手里。”

  第65章

  (一)

  2016年10月,周子青因行贿罪被判处三年有期徒刑。未提起上诉。

  (二)

  最开始他说要去自首,乔鑫当他是发了疯。

  但周子青神色平静条理清晰地说:“这是我欠的账,我之前以为能躲过去,结果不能。”

  第二天早上他洗了澡,换上崭新的衬衫西裤,把一只小皮箱交给乔鑫:“我所有重要的东西都在里面,你帮我保管吧——这里面没有不干净的钱,你放心。我给你投资开画廊的钱,是我从本科到研究生拿的所有奖学金,那笔钱没问题。”

  乔鑫这才意识到,周子青是真的要去自首。

  自首?

  周子青?入狱?

  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把这两个词联系起来。

  周子青怎么能入狱。这不可能。

  “乔鑫,”周子青说:“不砍断腿,就断不了腿上的链子,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你别骗我,”乔鑫愣愣地说:“总有别的解决办法,你不就是出了轨离了婚吗,怎么能——怎么能——”

  周子青轻叹:“不只是出轨和离婚,你明白的。”

  乔鑫死命拦下周子青。

  三天后,乔鑫家的大门上被泼了一桶白油漆,楼道的墙被写上血红的大字:同性恋艾滋病不要脸

  再五天后,乔鑫接到张小梁的电话,他在电话那头大吼:“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乔鑫心一跳,避开周子青走到卫生间,低声问:“怎么了?”

  “现在有人到处造谣,初中同学高中同学都知道你……喜欢男的,还说你得了艾滋病。”

  乔鑫沉默片刻,说:“让他们说去吧,你别理他们。”

  “我他妈能不理他们吗!”张小梁低声骂了句“操”,接着说:“你不知道……那些谣言……说得很难听。”

  乔鑫倒抽一口气,轻声说:“无所谓,真的……无所谓。”

  老妈在院里待不下去,到姑姑家去住了。乔鑫也没回家,一直在酒店守着周子青。

  无论是身边的邻居熟人,以前画室的同事学生,还是平时不怎么联系的初中高中同学——全都知道了那些传言。传言说乔鑫是同性恋,被人捅屁眼的,有艾滋病……甚至愈演愈烈到黄欣然在微信上小心翼翼地问:“老师,他们说你吸毒了?”

  这些他都没和周子青说过。周子青在甘城没有亲人,他又和乔鑫不是同一所高中,乔鑫以为可以瞒得过他。

  但就在第十天,周子青长长地吻了乔鑫,吻毕,他说:“我真的要走了,乔鑫。”

  乔鑫狠狠勒住他的腰。

  “我一定要去的,”周子青摸摸乔鑫的头顶:“你让我看着你因为我受这些欺负,不如让我死。”

  乔鑫箍着他不出声。

  “乔鑫,”周子青硬是掰开他的手臂:“这是我的责任,你让我来承担。”

  他去意已决。

  乔鑫最终没能拦住他。

  又过几天,一位女士敲了乔鑫家的门。

  她看上去五十多岁,保养很好,由一个年轻人陪同着,年轻人手里拎着一只小小的保险箱。

  乔鑫看着她的黑色大衣,晃了晃神,猛地想起她就是那位在周妈妈遗像前,一言不发鞠了三个躬的女士。

  她来找周子青,说有要事相告。

  乔鑫实话实说。

  她听完之后静静坐了很久,最终只是说:“他很像他妈妈。”

  她留下了那只保险箱,嘱咐道:“里面的东西是她留给周子青的,全部复制一份,寄到这个地址——这是周子青他爸。他看了这些东西,会帮周子青的。”

  她走后,乔鑫打开保险箱。

  里面是两个厚厚的笔记本,纸张泛黄,发脆,翻动时需要小心翼翼。封面上写着周妈妈的名字:罗秋。

  笔记本上密密麻麻记满了,周以德——也就是周子青他爸——在南京做官时的受贿行贿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