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懦夫短发少女嘲讽地看着面前颤抖的人，“你依旧如此啊……”
她再一次靠近南栀，伸手轻轻抚摸着她苍白的脸，拇指摩挲着微微发红的眼眶，她看着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那很漂亮，就像西伯利亚高原上严冬中结冰的贝加尔湖，但冷色调的瞳色却掩不住对方眼底的痛苦和悲伤。
冰凉的双手慢慢下移，直到到达了对方纤细脆弱的脖颈。
双手轻轻握住南栀的脖颈，她轻笑一声，“你说，你为什么还是这么懦弱啊？”
“真是……让人讨厌啊！”她猛地加大手上的力度，狠狠掐住南栀的脖子！
无法呼吸的痛苦让南栀开始拼命挣扎，她疯狂的踢打着掐着自己脖子的人，但是根本没用，对方的力气不知道为什么出奇的大，让她挣脱不了分毫！
“你怎么这么让人讨厌啊！”她掐着南栀的脖子，冲她怒吼着，发泄着心中积压已久的愤恨！
“懦夫！你只是一个懦夫！为什么还要苟延残喘的活着？！”她猩红眼眶，加大手上的力度！
“去死啊！”
“你去死啊！”
“带着你那可笑又可悲的善良和心软去死啊！”
“住……住手！”
窒息与死亡的恐惧袭上心头，不知道为什么，南栀突然有种预感，如果她死在了这里，那便是真的死了，这个地方真的会要了她的命！
对死亡的畏惧让她挣扎的更加猛烈，她的视线模糊，视野中那张与她一模一样的脸逐渐扭曲，慌乱之中，体内的元素里猛然发动，她的手中赫然出现一根尖锐的长刺，她想不了那么多了，拼尽最后的力气，狠狠的刺向了此刻正掐着自己的人身上!
锋利的物体刺入血肉的声音清晰的传入耳中，紧接着脖子上一松，南栀立刻挣脱开对方的束缚，迅速后退，并且开始大口地呼吸着空气，喉咙的不适感与疼痛感让她忍不住猛烈咳嗽。
然而此刻空气中却夹杂着令人作呕的属于血的铁腥味，南栀忍着恶心，艰难的抬眸看去，视野中猩红一片，短发的少女满身是血，她垂眸看着插在自己胸口的冰刺，嘴角是刺眼的嘲讽的笑容。
“真疼啊。”她将双手放到插在自己胸口的冰刺上，而鲜血源源不断从她的胸口涌出。
她双手用力，握住冰刺，直接将其从自己的胸口拔出，随后被她随意丢弃在了地面。
鲜血因为粗鲁的动作而直接喷出，可是她对此却不甚在意。
沾着血的脸抬起，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南栀。
“姥姥说，世界很美好，让我一定要温柔的对待这个世界。”她淡漠的开口。
“但是，她骗我。”她看着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继续说道，但她的嘴角已经渗出鲜血，但她不在意。
“她说，南栀是世界上最好的孩子。”
“她还是骗我。”
“姥姥没有骗人……”南栀沙哑着嗓子，反驳着她的话，但酸楚却爬上心头。
“她说，她会看着南栀长大，看着南栀幸福快乐。”她没有在意南栀的话，继续说道。
“她依旧骗我。”
这一次，南栀无力反驳，她垂下脑袋，不敢去看另一个伤痕累累的自己。
“南栀，你发现了吗，每一个你想要努力去维护的关系，最后总会给你带来痛苦。”她靠近南栀。
“你不想要去破坏这段关系，所以便无底线底线的答应着对方的要求。”她满是鲜血的手轻轻抬起南栀的脸。
“但是，换来的却是对方将你的付出当作理所当然，甚至变本加厉不断地向你索取。”鲜血染上了南栀苍白的脸，为她增添了一分妖异的色彩。
“你不想要破坏好不容易维护的关系，所以便只能不断答应，哪怕你心里不愿意，哪怕你心里不快乐。”她的声音变得沙哑。
“你很害怕，很害怕失去了这段关系之后，自己又没有朋友了，自己又是没人要的了……”漆黑的眼眸注视着那双宛若澄澈的湖泊一般的冰蓝色的双眸。
“所以，你不敢拒绝，你在害怕，所以，你变得懦弱，所以，你变成了一个懦夫。”她轻声诉说着。
“一个让人讨厌的懦夫。”
“你不开心，却要强颜欢笑，真的，很让人讨厌啊，南栀。”她讽刺地笑着，泪水却早就已经在眼眶中打转。
“我讨厌你，南栀！我讨厌你！”
“我讨厌这个糟糕的世界！”
“我讨厌那个把我的付出当作理所当然的混蛋！”
“我讨厌那个随意向我发泄坏脾气的混蛋！我不是坏情绪垃圾桶！”
“南栀，我讨厌你！这个世界上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你！你就是个懦夫！你就是个混蛋！你就是个最愚蠢的蠢货！”她哭着向面前的人发泄着积压已久的情绪。
“对不起……”南栀伸手，将她抱进自己的怀里，她的哽咽着，明明抱住了另一个自己，但是却无比的无力。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对不起！”她抱紧怀里的人，根本就不在意对方身上的血染红了自己的新衣服，她唯一能做的便是抱紧她，不断地说着毫无用处的‘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她抽噎着，“你只会说对不起……你只会说对不起！你凭什么说对不起？！你凭什么？！”
“你做错了什么？你什么也没做错！你只是不会拒绝！你只是太懦弱，你只是一个懦夫！你凭什么说对不起？！”
“你凭什么对我说对不起？”
“南栀……不会拒绝是你的选择，也是我的选择。”
“南栀不过是自作自受，南栀不过是活该而已。”
“所以啊，我讨厌南栀，我讨厌你，我也讨厌我。”
……
她消失了，消失在了南栀的怀里。
最后，留给她的，只是满身的鲜血，以及不断落下的泪。
“对不起……”
南栀跪坐在地上，无力的道歉。
“对不起……”
“对不起……不是你的错，从来都不是你的错……”
……
南栀带着满身的血，疲倦的从秘境中走了出来。
“发生了什么？哪里受伤了？”钟离担忧地上前，眉头紧锁，金色的眸子不断寻找着南栀身上的伤口。
南栀抬头，看着他摇了摇头：“先生不必担心，这些不是我的血。”不过，她并没有解释这些血究竟是哪来的。
“先生，”南栀声音沙哑，其中夹杂着无法掩饰的疲惫，“原来，心软和善良真的是一种错啊，先生。”
“先生，你说，究竟是我错了，还是这个世界错了？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到底是谁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