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新的开始回学校前一天,两个少年做了丰盛的晚餐,和爷爷谈心到深夜,第二天早早收拾东西准备离家。
周致远嫌村子里卖的衣服不好看,勉强买了几件邵时逸同款装备,硬是撑到今天。
两个家伙比来时黄了一个度,他头发长出来没修,看上去不伦不类,便天天戴着顶黑色鸭舌帽。
搬着行李走到村口时,三人听到村口‘情报站’的谈论声。
“就是那个戴帽子的小伙子,听说是混黑的,可惹不得。”
“怎么在老温家住这么久,快一个月了吧,两娃子会不会跟他学坏了啊。”
“没见王老三那个泼皮都绕道走吗?最近收敛很多,也不找别人麻烦了。”
“别说,小伙子干活有劲,跟着小二还帮邻里邻居搬大物......”
周致远似笑非笑回头挑眉,“邵小弟,可得好好供着我这尊门神。”
邵时逸懒得搭理他,把手里白色帽子扣温思淼头上。
东西全在两男孩手里,温思淼甩手吃薯片,想起这事,小声八卦,“听说你们那天还拿着菜刀去了?”
周致远耸肩,忽然咧嘴露出大白牙,“嘿,情侣帽。”
下一秒邵时逸重重打掉了他头上的帽子。
周致远:“......”
我踏马真是无语。
一个暑假没见的陈述在几人刚上车时打来电话,“小二,回学校没,今晚抓紧我们最后的狂欢啊!”
他的声音太激动,从听筒溢出,后排单独陪着一堆行李的周致远倾身上前,“行啊,我请,想唱歌还是酒吧?”
陈述疑惑,确定自己没打错电话,缓缓扣了个问号,“周致远?卧槽!你俩不会是在变态中选择了巨变态吧!”
邵时逸:“......别恶心我。”
陈述发出抓心挠肝的质问:“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厚颜无耻赖我家不走。”邵时逸说一半想起什么,缓缓回头,“给钱,房租,没满一个月按两个月算。”
周致远:“......”
挂断电话,陈述接连发来消息。
是个帅哥:【搞什么,你们两情敌相安无事生活了一个月?!】
【还他妈是和你们暗恋对象一起?!】
【我回趟老家到底错过了什么刺激的事情啊啊啊啊!操!】
他之前在六人组的群里经常发骚扰信息,一般没什么人理,邵时逸更是嫌吵给他免打扰了。
这下总算没无视,邵时逸极其嚣张的回了四个字:【区区情敌。】
是个帅哥:【牛!】
明恋三水:【看我网名。】
是个帅哥:【妈的,你开始明着骚啊,我到底又错过了什么?】
邵时逸关了手机,侧头看了眼身旁的女孩。
她刚吃完薯片,顺手把垃圾袋递过来塞他手里,然后帽子往眼睛一扣,毫无形象打了个哈欠,开始睡觉。
他盯了那粉嫩的唇一会儿才收回视线,无意识望向前方老大爹光秃秃的后脑勺轻笑。
——今儿阳光真好。
......
晚上六人组去ktv玩,闹到半夜,许久没聚的好朋友再次相聚,没有生疏,仍旧有聊不完的天,打不完的趣。
气氛组陈述高举酒杯,说要祭奠即将逝去的青春。
路瑶和简安也跟着上演疼痛文学,温思淼哭笑不得,劝他们高考完再开始缅怀。
喝了两杯酒就有些晕乎的路瑶一把抱住她,“淼淼,我不想长大,长大就意味着不可以再不懂事的任性了,我想永远做一个小孩,做爸妈的宝贝公主。”
温思淼弯眸,柔声哄她,“瑶瑶永远都可以做爸妈最心爱的小公主呀,这和你的年龄又没有关系。”
说这话时,邵时逸侧目,他喝了不少酒,略带水雾的桃花眼望向女孩。
总是心疼,每时每刻都想抱一抱她。
快点长大吧。
长成能真正遮风避雨的屋檐。
路瑶被她一句话说得眉笑眼开,忽然晕晕乎乎发出质疑,“淼淼,你和安安怎么喝不醉啊?”
温思淼喝的根本就是邵时逸给她换掉的牛奶。
而简安豪迈的仰头对瓶吹,末了擦把嘴,“姐姐我啊,千杯不醉。”
然后和她们讲述自己是怎么被家里哥哥学别人父亲训练女儿酒量的悲惨遭遇。
“女孩子当然也可以喝酒啊,而且会喝一点才好呢。”
“若是以后在社会上遇到居心不良的,毫无防备一杯倒可就完了。”
“你们俩,乖乖听课,出去玩不能喝陌生人递过来的酒......”
周致远那磁性却跑调八百个弯的歌声做背景板,包间里的画面像一部荒诞滑稽的影片。
陈述忽然仰天长啸,“马上高三了,人生最可怕的噩梦就要来了!”
几个人笑话他小题大做,能比现在可怕到哪里去。
但很快,他们就错了。
开学这天,班主任满面春风走进来,气势活像帝王早朝。
“同学们!打起精神来!”
“高三了,让我们迎接新的校园生活,努力,奋斗,备战高考!!!”
台下学生:“......”
非常默契的沉默一瞬,紧接着不约而同发出爆鸣,有高兴的、感慨的,更多是唉声叹气的。
“老班,怎么开学第一句话就是提醒我们这么可怕的事?”
班主任撑着讲桌,无奈笑了下,“高考不可怕,可怕是退缩,畏惧,迎难而上啊同学们。”
他说了很多鼓励的话,突然话锋一转,撸起手袖,“啊,因为上学期大家不太理想的成绩在前,我这个暑假去请教了一下省里的高级教师,痛定思痛,打算一改方针,过去对大家的学习还是太过宽松了,教育方式也有些温和。”
这个刚满三十的男人收起慈祥的面容,化身笑面虎,“接下来呢,我叮嘱过的事,交代过的细节,大家要是还犯,比如提前交卷,考卷不写名这类的啊,我见一个抽一个!听明白没?!”
台下噤若寒蝉。
待他继续讲话,左下角里,陈述摇头,转着笔一脸深沉。
“我就说吧。”
“噩梦开始了。”
‘啪嗒’一声。
他手中的笔飞了出去,正好砸在讲台上,在只有班主任训话的环境下格外突兀。
那只蓝色的碳素笔安安静静躺在他伸手够不到的地方。
像极了一种,令他百口莫辩的挑衅。
陈述对上班主任阴恻恻的目光,正襟危坐,咽了把口水。
“老师,我说,是不小心的,您信吗?”
九月的暖阳透过窗帘照在了课桌上,金黄的光映出书本的斑驳,带来的是青春。
是温暖,亦是当下正少年的孩子们,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