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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过失杀人

  第50章过失杀人小姑娘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卸下浑身紧绷,在他冰冷的怀中小声呜咽。

  有他在的地方,温思淼从没被人欺负过。

  “我的错,三水......”邵时逸的心跳比她还快,一下下摸着她的脑袋,“没事了,三水,没事了。”

  温思淼点点头,冷静下来,抹了把眼泪,“看看他,怎么不动了,是晕了吗......”

  邵时逸没动,仍旧紧紧抱着她,极力隐忍着情绪。

  小姑娘这才察觉他的手和呼吸都在轻颤,当下缓了语气,“我没事了小二,先看看他......”

  他微微松开手,低下头沉沉的吐出口气,转身去探了那男人的鼻息

  仅一瞬,浑身透凉。

  他脊背微弯,额发遮住了那双晦暗的眸。

  目光落到男人脑袋后边的鲜血淋漓,思绪顷刻间百转,一息间又尘埃落定。

  温思淼拿出手机,“我先打个120......”

  邵时逸起身,从她手中拿过手机,低着头沉默了很久。

  温思淼刚压下些许的慌乱再次席卷,她定定看着邵时逸低垂的头颅,身子轻颤,喉间再发不出一点声响。

  沙哑的嗓音传来,“直接报警吧。”

  ‘轰’一声,脑袋像是炸开。

  满地的玫瑰花瓣凌乱,戒指不知何时掉落,滚入地上被血染红的梧桐叶中掩埋。

  绝望的泪水从女孩脸上滑落。

  她呆愣着。

  好似听到什么东西在耳边碎裂的声音。

  ......

  从决定走向大城市,两个少年人上的第一课,是律法。

  知法,懂法,不犯法。

  ......

  “小二,这算正当防卫吧,算我一个防卫过当可以吗?”

  “说什么傻话。”

  少年的站立如松,随意擦了擦手背的血,这才伸手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把,“三水,接下来的路,我可能没法一直陪着你了,照顾好自己,各种意义上的。”

  “邵小二!”

  “别哭,眼泪是珍珠。”他还有闲情逸致开玩笑,替她拭去满脸泪。

  两人相对沉默着,直到耳畔传来警笛声。

  他说,“无论这件事最后结果如何,都不是你的错,三水,你一定要好好生活啊,如果外人说什么流言蜚语,你别听,他们怎么骂我怎么议论我都没关系,你别和他们犟,过好你和爷爷自己的日子。”

  他似乎理智过头,在很短的时间里把这件事前后考虑了个遍。

  邵时逸上前一步,把自己的银行卡装进她包里,“密码是你生日。”

  俯身抱住近乎瘫软的她,闭眼,终于哽咽,“坚强点,我们三水最棒了。”

  ......

  世界上什么事情是绝对公平的呢。

  公平的定义是什么呢。

  温思淼不知道。

  从儿时听到父母两条人命只值四万块钱的时候她就在想。

  凭什么最先犯错的另有其人,而承担结果的往往都是本身无辜的人。

  用心生活的他们,活该吗?

  ......

  邵时逸的判决结果比预想中出来得要快。

  死者致命伤来自后脑,重重倒地时因醉酒没能做出任何缓冲,不偏不倚砸到地上尖锐的石头。

  无任何反抗能力下,邵时逸持续施暴,最终被判过失杀人,判三年有期徒刑。

  ......

  温思淼这些日子像被抽干了力气,人瘦了一大圈,面色总是苍白着,眼底一圈淡青。

  眼泪自邵时逸被戴上手铐那一刻决堤,之后便再没在谁面前哭过,都流进了彻夜难眠的枕头里。

  那几天她极力让自己保持镇定,清晰冷静地不断和警察争取诉求,是那个男人先过分骚扰自己,他们是正当防卫。

  穿着警服的姐姐表示很同情,可也只能安抚她,说监控上大家都了解了全程,邵时逸太冲动,下手太重,他该担的责任没办法不担。

  年长的警官叹息,“年轻人,气盛,着急起来没轻没重就算了,运气也不好。”

  “偏偏砸到石头上……”

  回家后,她大部分时间里会沉默的坐在门前。

  邵时逸入狱的事不知道村里怎么传开的,平日总是和颜悦色的村里人私底下说起闲话来一点也不客气。

  在大部分人眼中,坐过牢,等于一辈子毁了。

  甚至一度传温思淼在外面不检点,私生活混乱。

  爷爷气得拿起扫帚往他们身上砸,最近也鲜少出门,本就内敛的老人更加沉默寡言。

  他刚知道消息的那天没比温思淼好多少,急得仅剩的几根黑发也变成白色。

  “阿逸力气本来就大,可这次真的冲动太过,怎么就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高考出成绩的前一天。

  爷爷看着在门前安安静静看书却许久没翻过一页的小姑娘,“你去阿逸房里给他收拾些东西,找他母亲,给他送过去吧。”

  目前法条只允许直系亲属探监,邵时逸的户口不在温家,他们连看他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温思淼看似平静的点头应下,脑袋却埋得更低。

  她缓了许久,才起身,推开邵时逸的房门。

  刚跨进去,她的眼眶就开始泛酸。

  这些天她不敢进这个屋子,房间门紧闭着,就好像能安慰自己,小二在里面。

  整齐干净的白色碎花被套,和她的是同款。

  简陋的屋子里没多少东西,书桌衣柜一览无遗。

  她送的那双运动鞋他只穿过一次,放在鞋盒里,仔细安置在房间角落。

  手机在震动,是朋友们接连问候的消息。

  似乎怕她出什么事,四个人每天都和她说说话,哪怕她回复只言片语,极力告诉他们自己没事。

  她是没事呀,有事的那家伙已经快一个月没见了。

  温思淼想着,又开始难过。

  不知道该给邵时逸带些什么,她在床边坐下,目光所到之处,似乎都有自己的痕迹。

  她的头绳和一些小物品,不吃零食却总给她准备零食的零食盒,墙上贴着很多画,全出自她手。

  以前生日不知道送什么,便年复一年画幅画送给他。

  从稚嫩歪歪扭扭的幼稚画风到后面还算能看。

  他似乎格外珍藏,连八岁画的那幅天空油彩画也贴在墙上。

  那些字帖,是爷爷买的,温思淼不想练,全丢给邵时逸,他全写完了,偶尔空闲也会不间断的练其他字体。

  她翻看着,似乎看到小男孩认真坐在书桌前练字的画面。

  昔日不以为然,当下只添酸涩。

  直到无意拉开那个抽屉,里面躺着一本巨厚的本子。

  翻开第一页,确定这是出自他手的日记。

  最先入眼的是他那还有些歪歪扭扭的字,大抵从儿时就开始写了。

  不过记录日期的方式不同,只是一个数字。

  第一篇写着31。

  根据内容推算,那是他来到温家的天数。

  她犹豫片刻,手不听使唤,克制不住一页页往后翻。

  他不知何时深埋的情感,如化作实质,呈现眼前。

  那些从未被人窥探到的,他本人从未诉说过的心理活动,毫不遮掩暴露在温思淼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