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花季陨落“啊...！”
“啪！砰！”
一声拉着长音的女声惨叫，突然响彻在北山矿务局一中女生宿舍楼后的背阴面上空！
此时离这个住宿为主的学校熄灯号响起，刚刚过了半个小时。
一些未睡的女生或躺卧聊天，或打着手电筒继续苦读。但都被这声惨叫吓得如泥塑一般，动也不动。
靠近女生宿舍楼的学校传达室赵大爷已经披着外衣，拿着手电筒跑出门卫室，一脸惊恐的向声音来源处张望。
漆黑一片的宿舍楼此时慢慢发出此起彼伏的女生哭喊声！
不远处男生宿舍宿管老廖握着手电筒，慌慌张张跑过来，打开的手电筒光线杂乱得左右挥舞。
女生楼宿管王阿姨吓得瑟瑟发抖，紧紧拥着印有“八一矿职工单身楼”被罩的花被，盯着挂着窗帘的窗户，牙齿发出“磕，磕”的声音。
“老赵，你刚刚听到那个声音吗？！”
“听...听见了，快...快通知薛校长！出事儿啦！”
......
今年47岁的出租司机刘铮把车停在建国路一处公园附近，扭过头看向后座三位浑身酒气的青年男女。
其中一人刚刚一脚蹬在他的后靠背上。
现在经济环境不好，工作不易找，为了一家老小的生活，他也只能强忍怒意，陪着笑脸，歉意得解释着:
“长青路正在修路，今天刚刚被围起来的，两车道变成一车道，现在又正是出车高峰期。
你们刚才不是说要赶时间吗？所以我就抄了个近道儿。”
后怕一头粉红碎发的女子，嚼着口香糖，一脸得不满与不屑。
“我看你这是故意走远路，大叔，钱不是这么挣的！”
“我真是替你们着想。”
刘铮依然陪着笑脸，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拿出低头一看是座机打来的，号码不熟。
“又是骗子电话！”
他立刻挂断，后排男子仰躺着又踹了一脚刘铮的后座，
“行了，行了，走吧！哪儿那么多废话！走！”
一脸的嚣张与不耐烦。
刘铮轻轻叹口气，小心翼翼的发动汽车，此时一个电话又打进来，他从扶手箱拿过电话，还是那个号码。
“大叔，你知不知道开车不允许接打电话啊？！”
“啊，我这就关了！”
十分钟后刘铮把这三小年轻送到沁园小区，扫了支付码，几人还是嘴里不干净，骂骂咧咧，刘铮一脸的无奈还得笑脸相对。
此时那个电话又打了进来，是佛还有三分火气呢！
刘铮快速按下接听键，破口大骂！
“你他妈的有毛病啊！老是...嗯？喂，你是哪里？”
“市医院？！哦，哦，我是，我是刘小琪的爸爸！你，你说什么？！好，好，我马上赶过去！”
二十分钟后，不停自我安慰的刘铮带着已经腿发软的老婆徐文静跌跌撞撞来到北川市人民医院。
在医院门口迎接他们的人是局一中的几位老师，一位是教导主任王老师，一位班主任梁老师，还有...一中刘姓副校长。
“我的女儿怎么了？！”
徐文静心惊胆战一把抓住梁老师的手，刘铮紧紧搀扶着老婆，隐隐感觉不妙，情况可能有些严重了。
因为，三位老师同时出现，而且还有一位校长！
接着刘铮发现他们被引领去的方向不对，不是门诊大楼，而是向着主楼左侧方向走去。
刘铮感觉自己的心顷刻之间就掉进冰窟！双腿开始不受控制得抖起来！
这个方向太熟悉，上个月才来过，那是医院太平间！
太平间已经有人在等待，工作人员打开冰柜，拉出一个不锈钢冰槽。
自己的女儿，上个周末回家还活蹦乱跳的女儿，刚刚16岁的刘小琪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徐文静一声惨叫，晕倒在地！
梁老师迅速与陪同而来的医生，护士把她送往急诊室进行抢救！
刘铮心跳加速，脸色涨得通红，呼吸几乎停止，大脑如飞机起降发出轰鸣，他掩口的手背有血，口中甜腥。
眼前的景象更是开始星光四射，他飞速得眨着眼睛，好像在梦中，一点都不真实！
“老刘！”
闻讯而来的多年好友兼同事赵长海，一把扶住摇摇欲倒的刘铮。
“这位家长，经我们初步判断你的女儿是自杀，详细的情况还需要市公安局法医进一步的判定！”
身穿警服的一名男子，面无表情例行公事式的看着他。
“自杀？！”
声音仿佛是从远处传来，甚至还带着回音，空洞又残酷无情。
“不是这样的！我的女儿怎么可能是自杀？！”
刘铮嘶吼着癫狂得扑向宣布消息的警察，被赵长海死死拖住。
这位警察并没有躲闪，继续冷冷得看着他，这样的情况他见多了。
刘铮的眼睛此时已经变得通红，仿若里面的血管已经爆开，他转头看向一旁的教导主任与校长。
“是真的吗？！”
王主任默然的点点头，
“我们在事发现场，看到的一切，应该是属于跳楼自杀，现场...现场比较...”
他说着不自然地揉起鼻子，努力抑制住自己即将翻江倒海得呕吐欲望。
“现场？现场怎么了？！你说啊！”
“这位家长，因为刘晓小琪在高空下坠过程中，触碰到了一楼后门大厅的楼边沿，所以造成她的身体，下半部分是撕裂的。”
还是那名警察，盯着刘铮替王主任解释道。
“你...说什么？！”
刘铮飞速得一把拉出刚刚已经推进去的冰槽，疯狂伸出的右手颤抖着停在白布单上，没有揭开。
他真的无法再接受心爱的女儿一具残破躯体，看一眼都不行。
接着他后退一步，无力的瘫坐在冷冰冰的大理石地板上，粗壮的两手仍然不停颤抖着。
......
十五天后。
刘铮在家接到市公安局打来的电话，通知他来刑事鉴定科的法医室拿《死亡鉴定书》。
他转身交待了一下好心来家帮忙邻居刘妈，快速走出破旧的职工家属区，打了一辆车来到市公安。
“......基本符合高空坠落的特征，鉴定为自杀。”
但是下面一行字像刀子一样把刘铮的心脏，劈成两半！
“...处女膜陈旧性破裂...”！
刘铮大脑嗡嗡作响，她才16岁！
这还是那个性格虽然活跃，但是张驰有度，搂着自己和许文静，说自己知道一个女孩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街坊邻里都夸赞的女儿吗？！
“我绝对不相信我的女儿能做出出格的事情！”。
“是这样的。”
戴着眼镜的陈法医静静地看着有些发狂的刘铮。
“现代人运动量大，运动幅度剧烈。如瑜伽，登山，骑自行车等等的意外损伤，都可能造成处女膜意外撕裂。
因此，这并不代表一定有性生活。不过...”
陈法医左右看了一眼，又看向墙角上方的监控，推了推有些下滑的眼镜，声音放得很低。
“你的女儿虽然是属于陈旧伤，但是在自杀的当晚，有发生过性行为的痕迹，但是肢体残缺的厉害，
根据撕裂新鲜程度看属于好像半强迫状态，但挣扎的痕迹并不激烈，好似半推半就。”
“你是说强...？！”
“不排除有这种可能性，但是毕竟还是陈旧性损伤在前，就不好说了！何况，没有获得提取物，你懂得。”
刘铮失魂落魄，如行尸走肉般回到家中。
家中的卧室里传出刘小琪妈妈许文静，已经没有眼泪的长长呜咽声以及刘妈轻轻的劝慰声。
她现在几乎已经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了，眼中已经没有了神采，间或一轮，只是呆呆的盯着某一处。
刘铮没有收学校象征性出的三万块钱慰问金，因为他万万没想到校方的解释竟然如此冷血与欲盖弥彰。
他只是用自己微薄的家底为刘小琪处理了后事。
刘铮现在已经无心上班，天天盯着墙上女儿笑逐颜开的黑白照片，心中一阵一阵抽搐的疼。
“...损伤...，不排除...”
像黄钟大吕一样时刻在脑中回响，震得刘铮已经开始花白头发的脑袋嗡鸣不断。
许文静卧床直到女儿后事办完，在火葬场她癫狂得喊着“小琪，你回来！”
一句比一句严厉，好似还像之前训斥刘小琪闯祸一样，闻者无不流泪。
然后，她疯了！
一旦看不住就跑到马路上盯着16岁左右的女孩儿，久久不放。
眼神呆滞，嘴里喃喃自语，我姑娘该放学了！小姑娘们每每遇到，都吓得四散逃离。
有一天，她远远看到马路对面，有一个穿着一中校服的女生，背影与自己的女儿刘小琪极其相似。
她不顾一切得奔向马路，被飞驰而来的一辆重型卡车挂倒，碾了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