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我有一个小秘密今晚原口子连喝两杯混有冰块儿，纯净水的威士忌，话有些多，不吐不快。
“老许，你知道什么是派遣员工吗？！”
“派遣员工？！”
刘铮不禁想到国内那些“劳务输出公司”，不知是不是一样。
“老许，我告诉你，派遣员工就是与正式工不同的用工方式。
我当时在一家叫东林银行的支行做窗口工作，也是能力强吧，但凡我之后进的新人都是我教的。
可是我知道，只要有派遣员工这个身份，这些新人中的某些人只要转正为正式员工，就一下会与我上下级关系逆转，从此就可以对我颐指气使。
她们有工作升迁的机会，有奖金，有退休金，可我们呢？！
是一次性的工作机器，如你手中的那块用完就扔的抹布，需要时就拿来用用，稍微变得旧一点，就会再换一块儿新的。
我就是这样的身份，在工作遇到一些蛮横的客人，还必须要以礼相待，耐心去解释。
可是有些这样的客人依然不依不饶，呼来喝去！想想当时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刘铮理解得点点头，自己何尝不是这样，为了避免被罚失去工作。那些乘坐自己车的客人哪一个敢得罪，哪怕他们如何无理！
“可是他们忘了我是一个不服输的人，银行为获得客人存款，增加绩效。
他们与客户勾结以假名开户，以逃避国税厅监察部门的稽查。
每一个客户至少有3~4个假名，少则几千万，多则两三亿！可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些都被我记在一本笔记本里。
就等哪一天银行把我像一块抹布随意扔掉的时候......”
刘铮有些吃惊的望向原口元子，这个年轻的女孩儿竟然比同龄人成熟的多，知道什么才是自己最大的保护。
此时，她手里拿着酒杯不停的轻微摇晃，里面的冰块儿轻轻碰击杯子发出微响。
“为了还我去世父亲欠下的高利贷，除了白日在银行上班，晚上我还要以派遣员工的身份去夜总会做陪酒小姐。”
“这个还能派遣？！”
“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一切都是为了压缩用工成本！”
“那时我才发现我以后的路在哪里！
而那个叫今田美樱的妈妈桑有一本随身的记录本，她就告诉我那是她随时记录客人的爱好与当天客人的谈话，为的是方便下次见面时就可以容易展开谈话内容。
这就给我提了个醒，老许你知道吗？！这就是我现在的取胜法宝。”
刘铮点了点头，还是那句老话，机会从来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我再告诉你个秘密。”
今晚原口兴致很高，她从包内拿出一盒香烟，抽出一根细支，刘铮眼明手快得把火递了上去。
“谢谢！当时一个当地大公司，也是我们优质客户的女儿来支行做新人。
根本就是敷衍学习，过程中还把一个客人的丑态发到了网络上，被总行追究！
结果我和另一叫天海咲的女孩子就成了牺牲品！
虽然支行给出的理由是我与天海咲都是是派遣员工，到期不能再续签，奈何我们百般哀求，反遭训斥！
但我就是知道我们就是支行为应付总行而拎出来的替罪羊！
还好到月底还有几天。老许，你猜我做了什么？！”
不用想刘铮看着她露出小女孩才有的小得意，就自然想到了原口一定会利用那些开设假账户的客户为要挟，以获取自己的合法权益。
可是如果如此她又怎么会跑到这个里开店呢？！
如她刚才所说这个店的基本运作近1亿5000万！如此大金额的不法收益，她是如何做到的呢？任何一家公司都会报警吧？何至于她至今还如此平平安安的呢？！
还是说原口好像国内开娱乐场所的那些女老板，背后一定站着一位颇具实力的金主。
可是目前好像未看见她与某位客人走的很近。
真是一位充满神秘的女人！！
“嗨，老许想什么呢？！”
夹着香烟的手在刘铮面前挥舞了一下。
“啊，对不起，原口小姐，我在想你刚才说的那个问题。”
“唉！这是秘密，会死人的，呵呵。”
她有些清醒过来，故作潇洒不以为意的把香烟按灭在烟灰缸中。
......
坐在最后一班去往东新宿站附近宿舍的班车上，刘铮看的一闪而过的繁华街景。
街道两边树立着鳞次栉比的广告牌，闪烁的各色光彩让整个街道如同白昼，心中感叹所有繁华背后隐藏的那些东西也许才是最真实的。
浮华飘渺的东西吸引了多少人如飞蛾扑火拼命的去索取，可到最后也不过就如梦一样一场空罢了。
......
现在面对自己不辞而别的铁头，惺惺惜别的山下由纪子，白井奈美太不能也不敢联络，唯恐其中发生变动，最终坏了自己的大事。
好在经济发达，媒体自然发达。弹丸之地的日本，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几十家电视台为获得收视率，可以事无巨细详细将其报道出来。
就如现在公车上的随车电视正在播出一则新闻，令刘铮心中不由一惊！
在某地山中发现一具被掩埋的男尸，当地警局已经组成专案展开调查，但是看到随后采访的警察与事发地都在百里之外的鹿儿岛，让刘铮半提起是心瞬间放回肚子里。
那两个善良，弱小的女子也许已经开始面对最为痛苦的各种人事，机关的诘问了，不管是公司还是服部政信的家人，甚至警察部门。
可是只要一口咬定不知发生了什么情况，毕竟现在已经差不多过去一个月了。
曾经白井奈美事前还专门咨询过警察部门，只要没有发现尸体，一律按失踪人口处理。
最后调查深入可通过监控证实服部政信已经携款潜逃韩国，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目前日本国内每年大概有8万多件失踪人口事件发生。其中有一项令最令刘铮惊诧，那就是一部分男子为逃避家庭，工作带来的压力，会自动成为失踪人口。
远远逃离居住地，在外地隐姓埋名三~4年，就会被法院判定为自然死亡，成为一名无身份者。
虽然相较比较麻烦，但是自由时光带来的激动，兴奋会完全冲散了这一些。而这样的人群目前还隐隐有增长的趋势，令刘铮啧啧称奇。
这天晚上照例原口收拾好汇总账单后与刘铮喝酒闲聊。
看着他她带愁容的面容，刘铮不免多说几句宽慰的话，原口面露感激，点点头。
“经营这家俱乐部的确是太劳心了，之前没有想拥有它时，它几乎就是我的梦想，我的终极目标！
可是今天有了它，没想到竟然是这么累，又想保持它的纯粹，又想着它可以转换一些风格，采纳一些可以增加收益的改变。可是今天来的那位我曾经的引路人，今田美樱妈妈桑说的话让又我两头为难。”
刘铮将打火机打开凑上前去，把原口拿出的香烟点燃。
“服务行业本来就是众口难调，又想保持原有的风格，又需要与时俱进两难之间确实是难以选择的。”
“你看，老许，这就是我喜欢与你聊天的原因。
心里很多话都没有办法与别人说，哪怕是那个与我情同姐妹的天海咲，她现在的艺名叫桃子。
她的改变之快完全超出我的预料，而且现在的她也越来越野心勃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