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一决高下方菲心知再辩解也是无用，冷冷道:“是我们做了手脚，封前辈想如何处置我们?”
封万世终于开门见山:“幻花山庄与万刀门的恩怨愈积愈深,已无法化干戈为玉帛，既然如此,仇人相见只有兵刃相见,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所以两位恐怕得葬身于此,嘿嘿,春行,你伤势如何？”
顾春行竟也未死，不过看其伤势不轻，但听得他轻松地道:“师父,弟子虽已负伤,不过对付这位息小柳却是绰绰有余。”
封万世点了点头，又转向方菲道:“方姑娘,我万刀门乃名门正派,杀你二人,亦是不占人多的便宜,就由我首席弟子归去来与你一决高下，可我这弟子生平不杀女子，待打得你无还手之力时，你要么自尽要么由我其他弟子再行了结。”
顷刻之间，生死战场就已形成。
这“伶牙书生”顾春行,就是狡猾,他晓得自己内力尚未恢复,要对付方菲,绝难成功，但要对付那不堪一击的书生倒是易与之事,所以抢先开口向息小柳叫战。
顾春行一刀朝手无寸铁的息小柳当胸疾劈，刀光若电,内力却平平，不等招式使老，第二招又使出。原来他内力不济，便欲以精奇刀法制故，他原本对息心柳不放于目中,此刻便肆无忌惮地乘势连劈,端的全是攻击,却无守势。
息小柳心平如镜,看出顾春行心存轻视，刀法中兀自快攻,却不顾破绽,他便将计就计，不攻一招,只用巧妙的无双的“涉江移步法”在刀光中闪避,脚下滑跌翻倒，故意装出狠狈滑稽之态，待顾春行攻出第九刀时,息小柳已暗运秋水神功,见他一刀自下而上斜掠,忙自身形一转,正好避过,蓦见见顾春行右肋空出,当下一招“排山倒海”,双掌井出,正是“十八连环闪电掌”中的一式,这双掌只用五成内力,一下击在顾春行肋部,只听得顾春行啊的一声,摔出半丈,口中鲜血啐了一地。
万刀门弟子本来对他们的师兄顾春行极有信心,此刻的情形却让他们大吃一惊,连封万世亦是吃惊不小。
息小柳收掌呆立,想不到自己出手如此狠重,心中陡生歉意。
封万世未见过蓝江,自然识不得息小柳的功夫,只道他身怀绝技。
再看另一方,方菲运用精妙剑法与归去来斗了个平分秋色,两人斗得难分难解,一时之间,恐难分个生死高低。方菲听得息小柳这一方已然结束战斗,眼神一瞥,见顾春行躺在地上,正自爬将起来,知道息小柳打胜,芳心大悦,心神一松,猛觉左臂一疼,已被归去来大刀拍中,却只伤及皮肉。她定目往归去来身上一瞪,但见归去来似是受了震惊,也不再进招，心中也不起恨,只是调笑道:“你说你的刀从不舔女人的血,今日不是舔了么;本以为你是堂堂正人君子,说一不二,却自出尔反尔,倒不如那姓息的野小子。”
息小柳听得她提到自己，心头莫不喜欢,她称自己“野小子”也不以为忤,只觉甜蜜无限。
趁此之机,方菲长剑疾攻,愈攻愈快,直迫得归去来节节退让。
当此之时,封万世怒喝一声道:“你勿要被她迷感快些反击。”
归去来被喝得一吓，忙自引刀反攻。方菲此时剑招一变,剑身竟幻化出道道剑刺,奇变陡生，从各个方向疾扫而下。在场之人均看得眼前一花,如此剑法,当是从未见过。归去来心中大骇，一招“晴空霹雳”劈了下来，众人只听得一阵交响，待去看时，归去来大力已然断为数截散落地上,其手腕已是鲜血直滴,而方菲则剑指归去来胸口，却不刺进。
归去来双目一闭,心道必死，岂知片刻之后，却不见方菲动手,睁眼看时，方菲已走到息小柳身旁。归去来心中感激,对这方菲,他再也忘却不了她的样子。
封万世脸若死灰,他自知受内伤甚重,无力再战，心中为刚刚两战落败气结，当即粗声喝道:“给我将这两人杀了。”
万刀门弟子闻令正欲蜂拥而上，乱刀将息小柳与方菲分尸,却被一个浑厚透人耳膜的声音震住：“给我站住。”
没有一个人敢上前一步,只见幻花山庄庄主正率领众弟子远远朝这边走过来。
方显冷笑道：“封掌门，终于沉不住气，想将我女儿给杀了,哼,堂堂名门正派,打人不过,竟倚多欺少，真是荒唐，今日我非将你万刀门铲除不可。”
原来方菲本想上前叙说战绩,见父亲一看便明，便自住口不言，脸上却颇有得色。方显朝息小柳看了一眼,颇有嘉许之色。
封万世与众万刀门弟子便是一副“人为刀俎,我为肥肉”的神色，各自灰心失望,毫无斗志,虽然已方人数较敌方为多,但掌门、二位师兄已然无力再战,只能任人宰割。
封万世一脸愁苦伤心之态,终于再也忍不住,啐出一口鲜血。万刀门弟子赶紧去扶住他。顾春行强自撑住,恨声道：“师父,今日就算要被灭门,弟子也会誓死保护师父。”
“誓死保护师父,誓死保护师父!”
万刀门弟子经顾春行一呼,也齐声喊了出来、乍见之下，人人慷慨激昂,视死若归，倒也令人敬佩。
幻花山庄弟子拔剑在手,只待方显一声令下。方显轻笑道:封掌门,有这么多忠心赴死的弟兄,你也不枉此生了。幻花口注弟子听令,给我格勿论!”
正在此时,恩小柳激动地道：“方前辈，请等一等，晚辈能否求你一件事？”
方显右手作势一扬,示意且住,对息小柳道:"息公子有事请说。"
恩小柳谢过,当即道:"晚辈恳求前辈得饶人处且饶人,就此罢手，晚辈与令千金现下不是好端端的吗?”
方显深感意外，道:“若不是我及时赶至，此刻你们怕是被分尸了。”
息办柳又道:“的确如此,但事情此刻并未发生，恳请前辈网开一面。”
方显岂会轻易卖他息小柳的帐,不悦道:“勿用废话，我是不会被你说动的。”
封万世听得又羞又奇,心中感慨万端。本来他嗓子有些哑,此刻内伤甚重兼之激动万分,嗓子更哑:“息公子,感谢你的好意，封某心领了，方主主执意要杀尽我万刀门中人。我们也只好认命,请你站在一旁，勿要伤到自己。”
息小柳心中诧异:这封前辈方才还与自己成敌对之势，现在却又和和气气，真是不懂了。他本来对封万世也没多少好感,只是不愿看到生灵涂炭,才出言相求。
息小柳瞅了封万世一眼，见封万世头发凌乱，呼吸沉重,心中恻隐之情动了，反而对封万世生出几分好感。
方菲见此情形，佯怒道:“息小柳,你到底是傻子还是呆子,人家方才要杀你,你现在却为其说话,哼!”
息小柳却正色道：“息小柳只知道练得一身武功，真的目的是用来化解世间的仇恨,而不是杀人。”
方显一脸阴沉之色、道:“息公子,闲事少管,还是站在远处，莫伤到了自己，”
息小柳当仁不让,他决计将此事管到底,遂正眼瞧着方显，语气有些生硬地道：“方庄主若不肯收手，就请先杀了息小柳。”
方显非是不讲情面之人,先前息小柳竭力维护幻花山庄,还与顾春行比武负伤,这些他哪能不记在心上，但此刻听息小柳又反倒帮起万力门来,还不肯罢休，心里不免恼怒，他对息小柳本没有杀意，嘴上却道:“息公子,你是在威胁我吗，你以为我便不敢杀你?”
息小柳不卑不亢道：“晚辈岂敢，只是请前辈能就此不再追究。”
方显哈哈大笑,道：“万万不可,你死了这条心吧。
息小柳心里蓦然生出失望之情，更生必死之心,先前已死过一次，他也不在乎了，当下惨然道:“请前辈动手先杀了晚辈吧。”
方显没有笑，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息小柳半响才道:“我不杀任人宰割之人，今日看在你息小柳的面子上我暂且收回成命……”
息小柳赶紧言谢，喜出望外。
岂知方显续道:“不过可没那么容易,如若你能在我剑下走上十五招,我便不再追究,可是你若在十五招内落败,我还是得血洗万刀门,你可愿意与我一战，哈哈。”
方菲在一旁没有出言阻止,心中却担心万千,她不愿看到父亲与息小柳任何一个受伤。
封万世却是感动万分，其余万刀门弟子也渐渐当息小柳是好人了，均希望此战息小柳能胜出。可是他们又更是担心息小柳会无功而返，尽管息小柳武功很好,比之其师兄不会弱，但要知方显是何等样人,一手剑术深不可测,看单小生的武功已足令人震骇,何况庄主呢?
息小柳心中没了底,他也知遇上真正的大高手,但他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想求胜。他心想:方菲的那击败归去来那一招，自己也是无法抵挡，其他剑招,虽不能尽数破解,但与之盘桓拆解，倒是可以办到的。待方庄主使那最后一招时，自己只管躲避便是。他想的是方显的剑法与方菲当属一类,自己虽不敌方显,但要与其纠缠十五招,应该勉强办得到，不由得精神大振。
但，息小柳想得太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