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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过山!

  第四十八章过山!老三提了一包药过来,另外还拿了一罐棉布过来。

  药,是上好的兽药,棉布也都是素布,不经任何的漂染,通体白中泛黄,是棉麻纤维本身的颜色。整整一卷被裁成了一竖掌宽,盘在一起塞在罐子里,罐子里则装满了石灰,却是毫虫不生,消、杀的干净。

  老三放下了药、棉布罐子,便又自后腰取下一个褡裢,打开后便是一组器械,包含了各种形状怪异的刀具、镊子、钳子、钩子等……这,赫然是一组用以处理外伤的手术器械,质地却是铜的,表面散发出红亮透青的光泽。

  老三说道:“我连家伙也带过来了,上药总得把周围的毛剃了,再将伤口腐肉清理干净才行。”

  胡图便先取出一副用以剃毛的刀,先在装棉布的罐子里过了一下石灰,磨了几下,和狐狸说道:“接下来,我要给你剃毛,处理伤口,会有些疼,你忍耐一下。”却又和几人说:“你们按住它一些。”

  狐狸似乎听懂了,直接闭上了眼睛。

  胡图小心刮去了两处贯穿的创口周围的狐狸毛,随后就又换了刀具,将伤口清理了一下,狐狸却一动不动,像死了一样。

  而后,胡图就又给狐狸上了药,狐狸疼的激灵了一下,却被几人按的死,挣扎不动。

  胡图又取了棉布给狐狸缠好,方才让人松了手。

  胡图冲狐狸抱拳,说道:“我们能做的,也就这些了,这便告辞!”狐狸“嘤嘤”应了几声。

  胡图一行便归车队,车队又一次开拔而去。

  这一桩奇闻,却成了车队里难得的谈资,有人感慨,说:“都是托梦,怎么那狐狸就不托梦于我,而是托梦你们几个呢?听说那狐一身赤红、毛皮都是发亮的,刚才我就该一起过去,见识一下。”

  便有人驳他,说道:“人家仙狐又不曾给你托梦,你若是去了,得罪了仙狐,有你受的。哎,你们说……这茶馆儿里说书的先生讲,义狐报恩,说是这救命之恩,往往都是以身相许的。也不知他们当中,谁有这般运气。”

  便听“呵”得一声,一人说道:“不过茶馆里的故事,你当得什么真?岂不闻‘仙凡殊途,人妖两分’,这便譬如是人之于畜,人是不能于猪狗牛羊婚配,结为夫妇的,这是颠倒纲常、祸乱人世之举。而那仙魔妖鬼之属,于人而言,便也一般。仙人配之以凡人,这是犯了大忌的。一个妖魔便是吃人如麻,骸骨可以堆积如山,其罪业都不及它嫁给一个凡俗,或者娶一凡俗来的大。这是天地之大纲,天地万物莫能违之。”

  说话的人是一个车把式,四十余岁,留着山羊胡。胡须、头发已经半见斑驳,脸上也是蜡黄、干瘦。

  这人原本是孟启县中一算命先生,会一手小术,什么择凶吉、破邪祟、红白事、人鬼事也都懂得一些。只是得罪了人,便逃到了口上,胡家见他能掐会算,也多少有些本事,就将人收留了,只是信任不足,做了个车把式。

  便听一人揶揄,说道:“张白事,还是好好赶你的车吧。昨日那事也不见你的本事。”

  张白事说道:“我不过一个算命的。”

  胡图说和道:“好了,好了……都也不容易,你们欺负他做什么?”

  一众人便偃旗息鼓,不再言语。

  有人低声嘀咕,说道:“只是见不惯他什么事都要装一下,以为自己很懂。”“就是,不过一算命的。”

  谷玉金坐在车上,转着棍子,和戚正荣、米明秀说道:“叔、婶,你们不觉奇怪吗?昨天咱们听的那动静,他们得了托梦,然后刚才又在十里坡救了一只狐狸。”说着就顿了一会儿,“我反复琢磨,总感觉这是一个事儿。那狐狸该是昨天晚上和老虎、熊打斗,受的伤。那突然出现的森林、大雾说不得就是其中一个,或者是它们一同弄出来的。”

  米明秀点头,说道:“该是这样。且不说这些了……你转棍的时候不要这样,手松了。”

  米明秀又指点起谷玉金的棍法。

  谷玉金干脆从车上下来,一边走一边调整——适才他转棍的手法,若是表演还行,转起来棍花翻飞,很是好看。若是用于打斗,那便容易扭了手腕,更容易将棍子脱手。

  就这般练了一阵,觉着有些乏了,谷玉金就又坐回车上,盘膝捉意……直走到了傍晚,便又到了一处露宿的地点。

  胡图高声说道:“之前咱们耽搁了一些时间,不得已,今天还要在山里待上一晚。咱们在这儿休息一下,明天上午出山。”

  这一晚,一众人也都有些“惊弓之鸟”的意思,暗夜笼罩之下,个个心惊,不能安睡。相较之下,谷玉金反倒成了异数,“甩绳大法”一出,便睡得深沉,一觉就撑到了三更半。

  见他醒来,胡图便称赞了一句:“还是小兄弟的胆识过人,我们经历了昨日,谁也都睡不踏实。也只是小兄弟,旁若无人。”

  谷玉金吸了口气。清冷的空气透过面纱进入口鼻,沁透了五脏六腑、身体百骸,人也一下子更清醒了。

  谷玉金说道:“也还好吧。担心、害怕,也都是人之常情。”

  将要燃尽的火堆又添了柴火,重新烧旺。热浪便扑在脸上。火堆上烧了水,又烤了干粮,等水烧好了,谷玉金就摘了头巾,将手、脸都洗了一遍,登时就觉整个人都清爽了。

  吃了早饭,又将头巾裹好,只是露出一双眸。

  上路后便拿着一根棍一边走一边施展游身棍,将一根棍子藏的不见,时不时从身上一些不可思议的角度将棍戳出,在地上、前后、左右悠忽点出,一路游身棍越发由手。

  待是辰时将过,商队就终于走出了界璧山。

  一大片一望无际的草原,就出现在众人眼前。那是一种和沙漠、戈壁的荒凉截然不同的景象……一条车马道在草地上延伸出去,又淹没在草中。

  看着那草原,谷玉金心头一种奇妙的松懈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