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二月红前来求药,求佛爷赐药!

  第59章二月红前来求药,求佛爷赐药!事实上,琴虫一族是有传承的,但这传承触发的条件极为苛刻,一般只有陷入绝境性命垂危的时候才有可能触发。

  清尧如果按照琴虫一族的寿命来算,他甚至还不是成年体。

  唯有接受了传承的琴虫,才可被称为成年体。

  清尧可以赌一把,把丫头的魂魄与地府之间的联系切断,让她的魂魄和肉身重新融合。

  可现在清尧不敢赌了……

  如果清尧赌赢了,自己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如果赌输了……不仅丫头会死,清尧亦会修为全失。

  这样的赌局,真的有意义吗?

  窗外的大雨越下越大,狂风呼啸中隐约有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传来,这声音的主人对于清尧来说,极为熟悉。

  ……………

  “佛爷,二月红前来求药!

  求佛爷赐药!”

  张启山站在雨里,看着站在张府门口,抱着丫头尸体的二月红,莫大的悲哀从心中升起。

  二月红把丫头放在轿子里,仔细的为她擦拭着脸上的水渍,温柔的笑着对她说:

  “丫头,你再等等二爷,等二爷求到了药咱们就回去。”

  做完这一切后,二月红转身跪在了张府门前,挺直了腰沉声道:

  “求佛爷赐药!”

  明明是跪着的,可二月红的背却比站着还要直,他身着一席红色戏服跪在大雨中。

  “你一定要这么逼我吗?!”

  张启山重重的捶了一下栏杆,眼里划过悲痛与无奈,可随后那眼中的情感却被浓浓的黑雾笼罩,再也看不真切。

  他像是突然变了个人一般,低着头冷冷的看着二月红,平静的道:“你走吧,丫头已经死了,鹿活草用在她身上就是浪费。”

  “我不走!二月红前来求药,求佛爷赐药!”

  “请佛爷赐药,二月红愿做牛做马,以命相报!”

  张启山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冷笑出声:

  “你以为你的命很值钱吗?

  她已经死了,死的透透的了。”

  听到张启山的话,二月红没有丝毫反应,即使他是跪在地上的,可此刻看起来却像是和站着无别。

  二月红虽跪在地上,可他跪的不是张启山,而是通过那大雨,跪着上天,求他把丫头还回来……

  “佛爷,你不明白。

  在这个世界,能让我牺牲性命来保护的,只是她一人。”

  她是我最重要的人。”

  张启山隔着一道铁门与二月红遥遥对望。

  看着他跪在地上,张启山的表情却异常平静,他冷笑了一声,眼底被浓浓的恶意所覆盖。

  “别白费力气了二月红,这一切都是你活该。”

  二月红充耳不闻,只是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下去,鲜血瞬间从磕破的额角涌出。

  大雨倾盆,分不清男人脸上究竟是雨,还是泪。

  沙哑的嗓音在雨声中响起,声音越来越大,甚至盖过了这大雨。

  “二月红前来求药,求佛爷赐药!”

  “二月红前来求药,求佛爷赐药!”

  “二月红前来求药,求佛爷赐药!”

  二月红声嘶力竭的喊着,眼睛空洞无神,透着一股子麻木和绝望之色。

  一下,又一下……

  一声,又一声……

  长沙城最有名的角儿,如今却满身血污的跪在张府前,一遍又一遍重复着那一句话。

  “二月红前来求药,求佛爷赐药!”

  “佛爷,佛爷,张启山!我求你了……”

  他们少年相识,相知,相爱,却无法相守,刻骨铭心的爱恋终究抵不过命运的造化弄人。

  清尧听着窗外破开风雨传入耳中撕心裂肺的喊声,脸色苍白,掀开被子想要下床,却被张日山拦住了。

  “让我出去。”

  清尧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虚弱,他抬头倔强的看着张日山,眼里有一丝泪光。

  张日山沉默着摇了摇头。

  “让我出去!”

  清尧听着窗外二月红撕心裂肺的喊声,只觉得心都要碎了。

  “……阿尧,没用的,丫头已经死了,鹿活草已经没有用了,二爷他已经疯了!”

  张日山死死的握着拳,眼眶微红,看着清尧大声的说道。

  “……副官,你过来。”清尧靠在床上,捂着心口大口大口的喘息着道。

  张日山听话的走到跟前。

  “啪。”

  这一巴掌不重很轻,却仿佛穿透肌肤打醒了张日山的灵魂。

  清尧收回手,目光哀伤的看着张副官,一双金眸蒙着薄薄的水雾:

  “清醒了吗?张日山。

  那个人是我师父,他怀里抱着的,是我的师娘。

  我所做的这一切有没有意义,只有我说了算!

  如果今天躺在那里生死未卜的人你,我也会如此。

  你,我,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说他是疯子。

  现在,抱我下去。”

  张日山看着爱人眼里破碎的星光,只觉得心脏处一抽一抽的痛,潜意识里的直觉告诉张日山清尧要做的事情很危险。

  可看着清尧倔强的眼神,张日山最终还是妥协了。

  就像清尧尊重张日山的所有选择一样,张日山也会尊重他的选择。

  张日山外套给清尧套好,轻轻的抱起他朝楼下走去。

  倾盆大雨里,张启山站在原地,冷漠的看着二月红哭泣,看着他状若疯魔的模样。

  这不正常,真正的的张启山若看到同甘苦的兄弟如此,绝不会看起来这般冷漠。

  他此次前去北平新月饭店,倾家荡产只为了求得鹿活草为丫头治病,因为张启山知道,如果丫头死了,二月红也绝对不会苟活。

  张启山曾问过二月红一个问题。

  “二爷,你做的这一切有意义吗?”

  “无所谓有没有意义,只要是关于丫头的事情,那就是有意义的。”

  “佛爷,你没吃过阳春面,你不知道若能与所爱之人白头偕老,哪怕人生百年也不过如此。

  丫头是我最重要的人。

  能让我二月红为之倾覆一切的只有那个女人。国家!民族!苍生百姓与我何干!”

  “你不懂,你不知道我有多爱她……”

  满天大雨里,一代名伶血染红衣,跪地祈求上天,只愿爱人回眸再续。

  夜雨逐轻红,碧血酬前尘,寸心一株清明雪,折予赠君寄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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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你看今晚的月色,多美啊,这辈子能够嫁给你,我好开心。”

  “我也是,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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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多无聊啊,除非哥你陪我。”

  “好啊,我陪你,陪你千秋万代,陪你亘古亘今。”

  “你说的,不许骗我!”

  “绝无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