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三花聚顶

  第十六章三花聚顶“怪不得民间都传王爷绝顶聪明,善韬光养晦,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李牧讪笑一声,说道。

  赵光义瞬间展颜:“这马屁可拍的并不高明。”

  李牧打着哈哈:“够用就行,够用就行。”

  他此言一出,赵光义和包拯,两人再次对视了一眼,继而哈哈大笑起来。

  包拯道:“王爷,有些事情,人家不愿直言,你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赵光义笑道:“倒也是,那本王就不问了。”

  转而,他说:“本王怎么听说,你李牧在这次秋闱大考中,竟然想要提前交卷。交卷不成,又在考场上睡起觉来,有没有这回事?”

  李牧听到这话,先是明显愣了愣,然后道:“王爷有所不知,科考十分耗费脑力,晚生之所以会如此,也是情不自禁。”

  赵光义转头看着包拯:“是这样吗?”

  包拯点头:“回禀王爷,费脑力乃是事实,但你要说能在考场上睡觉,那就有些心大,反正我包拯自问是做不到,当年我参加恩科考试那会儿,可是紧张的要命,如何睡得着。”

  赵光义轻笑了两声:“心大二字用的好,这李牧就是心大。”

  他忽然用力地拍了拍李牧的肩头,满脸含笑的说:“睡觉还能名列三甲第二,这倒属实不易。”

  “李牧,有些事情,本王觉得有必要叮嘱你两句。”

  李牧正色:“王爷请说。”

  赵光义道:“李牧你要记住,官场不同于其他地方,日后你入朝为官,切记,一言一行,都须谨言慎行,克己复礼。”

  “否则,被人诟病,无限放大,那便是麻烦。”

  “可能一时的小麻烦,算不得什么,但日积月累,那就变成了大麻烦。”

  “一个不小心,很可能换来的就是牢狱之灾。”

  李牧连忙躬身,一揖到底:“王爷教诲,晚生铭记于心。”

  赵光义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很聪明,像这种小错误,万不可再犯。”

  李牧用力点头:“晚生谨记。”

  包拯看着二人:“看来包拯近日不在京中,倒是错过了许多趣事。恩科考试睡觉,属实是潇洒不羁。”

  李牧悻悻然,没有说话。

  三个聪明人的对话,有些时候就是这么简单。

  有人说语言艺术是一门学问,这你就狭隘了,那是因为你没有进入古代的官场。

  在古代官场,人与人之间的对话,指东讲西。

  往往每句话,都饱含深意,意有所指。

  就像赵光义和李牧的对话,你看似在讲,李牧恩科考试睡觉这件事被人诟病,王爷在提点他。

  其实不然,这是赵光义在不清楚李牧是否知晓,恩科成绩被人舞弊替换的前提下,先行以此事做出警告,也是打预防针。

  要李牧接下来,就算是知道此事的真相,心存不公,也不可胡言乱语,污了皇室声誉。

  否则下场如何,你就要好好掂量掂量。

  而李牧的回复,始终是在表态,他既要装的不知道这件事,还要表现出凡事以大局为重的样子,效忠皇家,服务百姓。

  这是态度,也是答案。

  另一边的包拯,应是看出了两人话外有话,所以在一旁试探。

  三人沉默了片刻,赵光义忽然看向一个地方,开口说:“包大人,看来我们也该找个地方坐下了,我那侄女婿终于到了。”

  他话音落,几人便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一个衣着华贵,相貌堂堂的青年,被人簇拥在着,朝着宴会席位这边走来。

  登场的一路,青年始终流露着谦逊和蔼的笑容,不时对周围人的问候做出回应。

  言行举止,无可挑剔,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包拯伸手对赵光义做了个“请”的手势,嘴上说道:“王爷,驸马爷昨天洞房花烛夜,今姗姗来迟,倒也也情有可原。王爷不是连这也要诟病吧?”

  赵光义不置可否,转身离开。

  包拯还在原地站着,待王爷走远,他扭头看向李牧,说道:“官场是个大染缸,李榜眼可要自己当心,若受不公,可至开封府衙寻包拯。”

  李牧明显能感受到包拯对自己流露出的善意,这是目下来看,自己到这个世界以来,唯一一个对自己既无所图,也没言语威胁的人。

  李牧心下稍稍有些感动,他满脸诚挚的道:“多谢包大人提点。”

  包拯不言,迈步正准备走,忽然

  又停下脚步,朗声对李牧说:“李榜眼,你是包拯活的这几十年里,遇到的读书人当中,三花聚顶,所聚浩然气最盛之人,已隐有显圣之象。”

  “包拯希望你对此要善加利用,永远保持一颗赤子仁心,为百姓谋福祉,为苍生立命。”

  就在李牧听的不明所以之时,包拯径直转身走了,只留给他一个走路铿锵有力的背影。

  李牧就包拯的话,思索良久,才弄清楚一个事实。

  那就是,包拯的月牙眼,果然有看凡人所不能看的能力。

  至于包拯所言的“三花聚顶,浩然气汇聚,隐有显圣之象”,李牧虽然没弄明白,但他隐隐感觉,应该与自己前两日帮助柳金蝉那件事有关,因为当时,他便用到了儒家浩然气。

  “李兄,秋闱结束,你我兄弟,已有月余时日未见,不知兄台近日过的可好?”

  那陈世美,如今占据状元头名,又有一个身份尊贵的驸马爷头衔,再怎么说,都应该坐在上首位置,可他偏偏在见到李牧后,跑过来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弄得一时间,李牧成了众人关注的对象。

  李牧作揖:“托驸马爷鸿福。”

  陈世美连忙摆手:“哎,称呼什么驸马爷,还像以往那样,称呼我陈兄,本宫觉得亲切。”

  李牧心里狠狠地“啐”了一口,“你娘的,“本宫”都出来了,还笑面虎似的让我亲切的喊你陈兄,这敲打,水平也忒低端了些。”

  李牧慌忙摇头:“不敢。”

  陈世美又说道:“本宫后来有差人去咱们一起共患难的窝棚区去寻你,可早已人去棚空。”

  “陈兄,你现在住在何处,可千万莫是在四处流浪,如是这样,会让为兄心中难安的啊。”

  “李兄,你我兄弟,就莫要那般生疏,不如就让为兄给你安排一个住处。”

  “城外难民营你看怎么样?那里由公主扶持,设施相对来说比较齐全,伙食也还可以,至少每日有粥有菜,去了那里,李兄你也不用每日忍饥挨饿。”

  说最后这番话的时候,陈世美是附耳过去说的。

  他将声音压的很低,声音之小,几乎只让李牧一人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