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学园都市的第一位（四）穹顶破碎，钢架扭曲。
这座曾经的顶级研究机构已经看不出过去辉煌的样子，断裂的钢筋裸露在外，尘埃与火光遮掩一切。设计上能承载九级大地震的坚固结构被拧成了麻花，如同一只从天而降的巨手蹂躏了这里的所有。
黑色硝烟盘踞在废墟的上方，带来了急剧膨胀气浪，掀开了少女的雪白额发。
“还不够。”少女轻声说。她起身，拍拍衣袖，扭头消失在深沉的夜色中。
远方，爆炸声又起。
“真是……也太乱来了吧。”看着电脑屏幕上又一个绿点变成红色，佐伯佑哉苦笑。
哪怕知道没有人可以对抗少女，但男人还是不免有些担心。有点像父母目送逐渐长大孩子远去，内心里清楚孩子是奔向新的天地，会有更好的前途，可总又觉得她依然是那个身高不及大腿的女孩，出门在外照顾不好自己。
视线离开屏幕，转向身旁呼吸已经逐渐均匀的御坂。
受的伤还是太重了，研究所的治疗设备没法完善地进行医治。毕竟这所研究所里受伤的只有从世界各地运送来的各式各样的武器和没有年终火锅和温泉的二货研究员们。而这两者都不需要配备什么先进的医疗设备。
“明天带过去给那一位医治吧。”佐伯佑哉想到了一名医生。
“冥土追魂？”苍老的声音突如其来，寒冷得像来自地狱九幽的吐息。
男人猛然转过身，然后被冰冷的枪口抵住额头。
穿着漆黑防弹衣，手持枪械的士兵瞬息之间出现，呈扇形包围了整个实验室。
木原幻生笑得和蔼，与街边带着孩童的老大爷没有两样，如果忽略他右手握住的手枪的话。
“真送到那只青蛙的地盘，我会比较难办啊。”老人裂嘴，那只黑白的机械义眼没有丝毫生机。
“你怎么…”
“我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老人摆手打断，“那只幼兽相当眷恋自己从前的小窝，停留的地方整个学园都市就这么几处，闭着眼睛都能找到，我说的对么，佐伯佑哉博士？”
“现在，只需要等待外出捕猎的小兽落入陷阱便好了。”
“我倒是担心你被那只幼兽咬断喉咙。”男人冷笑。
“这倒不用你来操心。”老人面无表情，扣下了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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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皮鞋踏在合金地板的声音清晰可听“哒哒哒”的敲击声回荡在整个通道里，像一首芭蕾的曲子。来者没有掩饰，就这样把自己暴露在所有视线前。
包括受邀而来的好战之人。item——【道具】，直属于学园都市统括理事会的暗部组织。传闻里由超能力者中的第四位带领，负责镇压暗部的叛乱有时强横镇压的对象甚至包括学园都市统括理事会本身。
对于这座城市的任何一个人，都是一支可怕难缠的队伍。恐怕单单是与位于学园都市顶点的Level.5碰面，其压力便足以击垮常人，这所研究所的负责人理所当然地认为。
【道具】的“女王”麦野沉利当然也是如此，身为暗部组织【道具】的统帅，学园都市的第四位，她从不高看任何一个人。
今夜作为雇佣兵前来，消灭研究所的破坏者，然后获得丰厚的报酬，十分平常的一夜，这种事情她们为了资金已经做过不少。口碑良好，且不留活口，【道具】在暗部的赫赫威名也是即此立下。
戴着兜帽的铃科抬起隐藏在阴影里的脸，瑰红的眼睛平静地打量着面前堵路的女人。
是个拥有高挑修长的身材，轻柔飘逸的褐色长发的少女，胸部非常有气势，因此显得具备不属于当前年龄的成熟感。
“可以麻烦让开吗？这件事不应该牵扯到旁人。”铃科微微躬身。
好像她并非来此破坏的恶贼而是一位在后花园漫步的公主，正在劝说迷途的旅人。
这异常完美的仪态引起了暗部女王的不满。
“一个小贼在我面前摆什么谱啊！”她沉声，“亲自来收拾你已经很给你脸面了，我不动一根手指也能杀死你一千次！”
铃科轻轻叹息。
却像导火索引燃了盛满火药的木桶。绿色的光芒在黑暗里浮现，扭曲的光圈泯灭了附近的物质。
“轰————”崩坏一切的光束发射了。
墙壁，挡板，运输管道在被绿色光束触及的瞬间化为粉尘。
这种以雷击之势所放出的特殊电子线、纯白光束，可以将金属像纸屑般吹散、厚实的墙壁溶解。能够连同遮蔽物和对方身体一起贯穿。
对方如同吓傻了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铺天盖地的光线将对方的身形笼罩了。
麦野沉利嗤笑，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不过是个连胆量都没有的小毛贼罢了，一个呼吸之后，地上就只有一撮粉尘。这种家伙居然可以把群研究员吓破胆？
“究竟破坏者是我，还是你啊……”
光线里传来清冷的声音。不可置信地回头，看见那一幕。
集中的光束掀开了兜帽，露出少女人偶般的精致面貌，白发飞舞，仿佛凛冬飘零的雪。如果放在平时看见这极致美丽的一幕，她也许会为此驻足，但此刻，这位暗部的女王内心只有恐惧在轰然炸开。
这是无法想象的画面，如雪般的少女抬手，穿透一切的光束在那纤细的手指前退却，分开。
就像汹涌的海潮与礁石相撞，无论浪潮如何翻腾，巨石依然巍山峨不动，只有撞上礁石的浪尖被击打的分离。
雪一般的少女将视线投了过来，带着如山的威严从天而降。
根本不是一个级别！麦野沉利似乎头一次理解到Level.0与Level.5之间的距离。
“你……为什么在这里？”
学园都市第一位的王座，一方通行，学园都市里敢向她发起挑战的只有那些什么都不懂的混混吧，真正理解到一方通行的人，才能知晓什么叫不可逾越的沟壑。
那是如深渊的深邃，不可跨越。
“来杀人。”一方通行如是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