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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重翻旧案

  不要说台下的众人心中疑惑,就连薛舞阳也是一头雾水,疑惑的看着叶千山。

  叶千山看了薛舞阳一言,轻轻叹息一声,接着道:“数日前,我无意中知道了薛帆影师妹的下落。在下知道薛师兄多年来一直记挂着她,只是苦无音讯,于是我便派叶枫到薛家庄报讯。这本来是好事一桩,却不知怎地竟变成而二人私奔的闹剧出来。我初闻此讯也是恼怒异常,但由于素知这二人的本质心性,不会做出这等令家族蒙羞的事来,于是便请求师兄暂缓处置此事,以免冤枉了好人。经过多方查证,最终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原来,叶枫于半路之上碰到了薛小妹,就将帆影师妹的事告诉了她。薛小妹原本知道有这么一位姑母,只是没什么记忆。她孩子心性,便要叶枫陪着她去见这位姑母,叶枫无奈之下,只得带着她去了。哪知道此事竟被心怀叵测之徒看到,于是大造谣言,闹的满城风雨。有道是三人成虎,谎话说得多了,竟也能乱人视听。薛师兄一向持心秉正,最容不下这等事,于是一怒之下,不问青红皂白便把薛小妹囚禁起来,只等着把叶枫找到,再施以家法。据我所知,他们在路上遇到恶徒,叶枫身受重伤,恰恰被薛帆影师妹救下,带回她的住所疗伤,却不知怎地今天竟被几位带到此地。薛师妹现在是出家之人,法号了缘,现在就在台下就坐,叶某说的是否属实,诸位一问便知。”说了这一番话,不由的喘息不止。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又是一番交头接耳。

  了缘师太和叶千江对视一眼,都在心里说道:“也亏得他有这份应变之才。”她本就恼恨对方到自己修行之所行凶,此时正好出言质询,于是站起身来,朗声说道:“阿弥陀佛!叶施主道出的也正是贫尼心中的疑惑。叶枫和薛小妹是否有私奔之事,贫尼方外之人不便多言,只是叶枫被贫尼所救确属事情,他被安置在庵外的草庐之中养伤。我也是刚刚接到庵中弟子禀报,说有一伙恶徒闯到敝庵,以武力掳走了叶枫,还打伤了多名女尼。我正猜测究竟是何人如此胡为,却原来竟是尔等,真是罪过!”愤恨之下,也不再称呼对方“施主”,以“尔等”呼之。

  那几个人没料到叶千山竟会如此说,一时难以措辞,现在又听了缘师太质问,因怕引起众怒,于是好言答道:“师太不要多心,我等都是一心向佛之人,就算是叶枫,也没受到丝毫伤害,又怎会伤及令高足?只是事出非常,不得已用了些非常手段,令高足其实并无大碍,事后我等自会亲身到贵处负荆请罪。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了缘师太哼了一声,说道:“诸位实在不宜踏足佛门善地,负荆请罪就免了吧。”

  斗笠客见了缘师太并没有穷追猛打,心下稍安,又对叶千山道:“叶庄主真的好辩才,竟将这私奔之事说得这般天花烂坠,真是佩服!”

  叶千山道:“在下只是据实而言而已。薛叶两家百年来多有通婚,在此之前,我就觉得叶枫和薛小妹极是般配,就有意为他们撮合,只是一直无暇顾及此事。今天发生了这许多误会,我也难辞其咎。叶枫既是我族中的晚辈,又是我的亲传弟子,他父母早丧,我也把他看做是我的亲骨肉一般。今天我就以叶枫家长的身份,代他向薛家求婚,不知师兄能否答允?”

  薛舞阳也没料到叶千山竟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替叶枫求婚,不由愣了一下。他虽对叶千山平日颇多不满,但此时也不由不佩服他的应变之才。自己见过叶枫,知道他是叶家小一辈中的翘楚,武功人品都是不错。薛叶两家通婚已有百年之久,只是由于十几年前的一场变故,两家有了隔膜,若不然,他和薛小妹的事应该是顺理成章,也不会生出这下事来。今天答应他们的婚事虽然有些草率,但却无异于是最佳的选择,既为女儿找到归宿,又免去了闲言闲语,还能改善两家的关系,实在是一举多得。权衡了一番之后,点头道:“如不是师弟说清这些事,险些铸成大错了。只是婚姻只是不应如此草草,再者,今天是天下英雄的大好日子,岂能顾及这些儿女私事?等到此间大事一了,再议这些婚嫁之事也就是了。”言下之意,竟已是默许了。

  了缘师太起初就有成全叶枫和薛小妹婚事的想法,但也知道两家之间颇有隔阂,想来事情会棘手得很,却没料到事情竟是峰回路转,还没等自己说话,这两位庄主竟已经达成了共识,这倒是个意外之喜,不由轻轻叹道:“他们总算做出了一件聪明事!”

  这时,和两家交好的人竟喝起彩来,纷纷鼓动两位庄主定下此事,来一个双喜临门。

  忽听斗笠客又尖声笑道:“叶庄主能言,薛庄主海量,真是了不得?”

  薛舞阳皱眉问道:“阁下有什么说法,只管明言就是,何必含沙射影。”

  那人道:“薛庄主的令爱下落不明,却在此论起了婚嫁之事,难道不是海量吗?叶庄主三言两语,把黑的说成白的,还不是能言吗?在下想问叶庄主一件事,请他据实回答。”

  叶千山坦然道:“请讲。”

  那人道:“请问叶三郎到底是怎么死的?”

  这话一出口,台下顿时鸦雀无声,人们想不明白这人怎么又将这桩陈年旧事提了出来,都屏息凝神的注视着叶千山,希望能一探究竟。了缘师太等人万想不到今天的大典竟然横生出这许多枝节,不由都愣在当场,对于悄然而回的林错竟没有注意。

  叶千山听了斗笠客的话神情突变,刚才的坦然之色消失无踪,身子竟也是摇摇欲坠一般。薛舞阳离着他最近,清楚地看到他的的额头渗出一层细细的汗珠,脸色也变得蜡黄。薛舞阳不由疑云大起,也紧紧的盯着叶千山,不发一言。

  叶千山沉默良久,两行泪水缓缓落下,他长叹一声道:“舍弟千江英年早逝,一直是在下心中难以愈合的一道伤口。虽然时过境迁,但每当想起此事,还是情难自已。众所周知,舍弟是被秦不弃的‘冥螭’怪蛇所伤,昏迷两载不治身亡。却不知阁下为何有此一问,是心存疑惑,还是另有情由?”

  斗笠客干笑数声,说道:“叶庄主不但武功绝伦,竟还精于优伶之技,如果去做戏子,只怕也是会名动天下的。”

  叶千山怒道:“阁下有话只管明言,如何出此讥刺之言?”要知道在那个时代,优伶戏子是和娼妓是同样下贱的职业,被人比作戏子,就和被人骂做婊子相差无几。不要说叶千山怒不可遏,就连一众叶家弟子都难以忍耐,都紧紧攥住了剑柄。

  斗笠客道:“我说错了吗?难道当年事情真相如何,你自己不清楚吗?难道非要在下将事情挑明,你才会认罪服法吗?”

  叶千山额头青筋暴露,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狂躁的心情,森然道:“那就请阁下明言,在座诸位也不是偏听偏信之辈,自会分辨出是非曲直!”

  斗笠客道:“好!那在下就不客气了。”顿了一顿,说道:“其实伤害叶三郎的并非秦不弃,他一直在替一个人背着黑锅,而这个人就是这位道貌岸然的叶大庄主!”

  此言一出,现场如同开了锅一般,有的人满脸疑惑,有的人皱眉摇头,更多的人交头接耳,猜测着这话的可信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