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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获心经

  第八章获心经卯时三刻的演武楼大堂之内,太仪闭着眼睛跪在祖师爷陶土雕像前。

  祖师爷供桌上烧完的香灰已经累积了厚厚一层,吩咐师弟去找了无双多次也都没找到,太仪的脸上的表情虽然平静,但是从沉重喘气声中已经能听出他有些生气了。

  “祖师在上,徒孙太仪管教不严,未能办好师傅交代之事,这才第一日便让那不懂礼数的小师弟得罪了您。待徒孙找寻到他后,定将他带到您老的面前请罪。”太仪铁青着个脸色对着少阳派祖师爷陶土雕说到,说完还他给祖师爷重重的磕了个响头。

  “来人啊,再去给我寻那不懂礼数的臭小子去!”

  “是,大师兄。”

  门外站着的一众姿态拘谨的师弟们齐声回答后四散而去。

  片刻之后,演武楼上一个浑身是汗气喘吁吁的少年疾步奔跑着,好似有什么着急的事情一般。只见少年三步并做两步,闪电一般飞快地跨入了香堂之内。

  太仪闻声,知道是无双跑进了香堂来,随即起身面向无双冷面训斥道;“无双小师弟,昨日我教你卯时到此等我,今日为何迟了三刻钟?新入门弟子须连续奉香跪拜七日诵读门规的。你第一日便迟到,这是对祖师爷大大的不敬!你可知错?”

  “无双知错了。”说着无双低下了头。刚刚赶回香堂的无双自知理亏,没有多做辩解只是平缓了一下气息,然后乖乖认错。

  “哼,国有国法,帮有帮规。今日我按门规罚你,你可领罚?”太仪大师兄怒声说道。

  “师弟领罚。”

  “态度倒还端正。”太仪看着无双态度不错,任凭他一通数落,无双也只语气诚恳的认错,没做过任何辩解。所以他语气也缓和了几分,没有继续再说教下去。

  “那……我罚你在祖师爷面前,跪三……两……半……半个时辰罢。”太仪本是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懂礼数的小师弟,可说话间太仪看见无双从怀里慢慢掏出了一瓶酒,随后他便改了主意。

  “无双听其他师兄弟们说大师兄独好这一口儿,可师傅又不许你饮酒,我这刚进师门初来乍到,师兄又对我很是照顾。我便偷偷去城内买了上好的女儿红给师兄带回来,这才耽误了时辰。还望大师兄看在无双的一片心意上饶了无双吧。”无双抓着大师兄语气缓和的间隙,赶忙解释了一通,说着还将酒坛子塞到了大师兄手中。

  大师兄看见酒坛子眼睛都直了,赶忙望了望四周,见四下无人一把从无双手里接过酒坛子顺势挡在了怀里。“你这小子,还挺有心的嘛。”太仪许久都没有尝到这女儿红的味道了,如今看着怀里这坛酒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便不想再管无双,只想找地方藏着喝酒去。只是碍于师傅将他交代与自己,也不好全然不管。“看在你一片心意的份上,我不再怪你了。那你今日便将这香堂内的上上下下好好打扫一番吧,就当是给祖师爷认错了,明日可不许再迟到了!”说完太仪捂着怀里的女儿红转身就出了门。

  看着大师兄远去的背影无双高声喊道;“是!无双定牢记大师兄的教诲!”

  大师兄渐渐走远,无双低头窃笑,心想还好胖师兄给我支了一招,不然我今天可死定了。

  想着想着无双转头环顾四周打量起来,只见这香堂看起来不大,但真要细细打扫起来,便不由得让人诧异,哪里来的这许多物件?但无双也没什么办法,即便是再多的物件他也得打扫的干干净净,毕竟只是打扫卫生而已,也算是平安过了大师兄这一关了。

  他嘴里嘟囔着扫便扫吧,我还能如何?嘴里面边嘟囔着,手里边拿起了抹布开始擦了起来。

  转眼已到了晌午时分,无双一手握着抹布一手捂着肚子,边擦着香案地桌角边小声嘟囔着;“饿死我了,累死我了……”一夜未眠还劳累的擦了一上午的香案、桌椅和门窗,此时的无双只是靠着一股少年的精气神儿强撑着没倒头睡过去罢了,根本没在认真地洒扫。他手上拿抹布的动作迟缓的就好像在给桌椅板凳做着按摩,动作绵绵软软的毫无力道生怕按疼了似的。

  正当无双嘟嘟囔囔的给桌椅做着按摩的时候,樊天机悄无声息地走进了香堂。

  “无双!”

  无双被身后突然传出来的呼唤吓了一个激灵,转头看见樊天机连忙放下抹布拱手作揖;“师傅。”

  “我听你师兄们说,你第一日来给祖师爷奉香便迟到了?”樊天机看着无双笑嘻嘻地说道。

  “我……我……”无双说不出什么话来。

  “唉,门里有门里的规矩。尊师重道是做人的本分,明日不许再迟到了。”樊天机看着无双叹了口气说道。他知道无双自小野生野长惯了,刚开始适应不了那么多的规矩,没有过多怪罪只是简单地责备了几句。

  “师傅,徒儿知错了,不会再犯了。”无双低着头小声说道。

  樊天机见无双态度诚恳没有再继续说他,从背后拿出了几个热乎乎的肉包子递给了无双。“饿了吧,快吃吧。不要怪你大师兄,他也是听了我的话尽责来管你罢了,也都是为了你好。”

  “徒儿明白。”无双咽了咽口水,接过了包子便狼吞虎咽了起来。

  “慢点吃,呵呵,除了包子,我还带了个消息来,你要不要听啊。”樊天机看着无双狼吞虎咽的模样拍了拍他的肩膀。

  正吃着包子的无双愣了下,嘴里的包子还没咽下去便着急地冲着樊天机问道;“师傅莫不是探听到了我那青梅的消息?”

  “嗯!,猜得没错。你那青梅与你年纪相仿对吧。”樊天机反问道。

  “是是是,我不知自己生辰何日,但村里人说那年捡到我后,村里前前后后就生了她一个娃娃,所以我俩年纪是相仿的,是相仿的。”

  “那便对了,我托人探听到,那日旧魏兵匪刘长寿的副手派人追你不到,一气之下反过头来屠了你全族。但恰好庄夫人事后路过,在一众兵匪的手里救了幸免于难的小姑娘,听人说那小姑娘年纪大致有个十五六,我想那应该是你那青梅了。”

  “应是了!应是了!求师傅快帮我找回我的小桃子吧。”无双听了樊天机的话甚是激动,对着樊天机一顿磕头。

  “快起来,快起来。”樊天机伸手将无双扶了起来。“我虽与那庄夫人相识,但一时半会还难以找寻得到她,只因那庄夫人功夫极高,但性子却闲不下来,喜欢云游四方四处游山玩水,所以找寻起来还是需要费些时日的。”

  “啊……原……原是如此……那还求师傅再帮徒儿探听着一些消息,徒儿再次谢过师傅了。”说罢,无双又给樊天机磕了个响头。

  “莫要心急,我定会再帮你探寻着的。”樊天机拍了拍无双的头,叹了口气。

  “好了,快些吃了东西把香堂内好好打扫干净吧,别再惹你大师兄不高兴了。”樊天机说完看了看无双转身出了屋子。

  无双一口气把剩下的包子全部塞进了嘴里,抓起抹布用力地擦着香案。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香堂内光线昏沉。无双打扫得认真,直到看不清屋内摆设才反应过来,天已经黑了该点上灯火了。他将香案上的烛台拿起,转身点亮了屋内的十余处灯火。

  正当无双回身想要放下烛台的时候,隐约地看到祖师爷陶土雕像的帽子处有些灰尘。待他爬上了香案后一手扶着房梁一手拿着烛台,靠近了仔细一照却发现原来只是只肥壮点的飞虫罢了。无双本想一巴掌将那飞虫打死,不料手一滑叫那飞虫逃了走,而他却没收住力道,烛台底儿直直地拍在了祖师爷的帽子上,生生地给祖师爷帽子拍掉了一个角。

  这一下子让无双傻眼了,赶紧跳下香案去找掉落的帽子一角。好在帽子角儿摔得还不算碎,无双赶快捡起来用嘴吹了吹,再次爬上香案想要把祖师爷的帽子角儿安回去。

  正当无双想安回去帽子角儿的时候却发现,祖师爷的陶土雕像里面有什么东西。他拿着烛台靠近一看,那破了的空洞里竟然藏着一卷绢布。无双用小手指将祖师爷陶土雕像帽子里的绢布勾了出来。趁着烛火照亮了一看,那卷布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绿豆大小字,仔细一看竟像是一份武功秘籍!

  “无双师弟,无双师弟,你在么?”门外突然有人叫喊着无双的名字。无双一听有人来了,连忙将祖师爷的帽子角安了回去,把绢布塞进了怀里。

  “哎,我在。”无双跳下香案后回答道。

  推门进来的人正是昨夜的胖师兄,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无双面前。

  “无双师弟,今晚子时后墙碰头。”说完向无双手里塞了三缗五铢钱,随后四周张望了下,拍了拍无双的胳膊还没等无双开口说话扭头就跑走了。

  无双看了看胖师兄的背影,又将三缗五铢钱双手按在了胸口喃喃道;“胖师兄,真仗义!”说罢,无双捂了捂胸口地绢布,放下了烛台也走出了香堂,一个白色的身影轻轻地钻进了漆黑的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