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拒“恶狗”于门外
李鲁回到大队驻地王家庄，向杜大队长和李教导员汇报了在抗大学习的情况，并且汇报了在军区医院帮助翻译药品说明的事。
两位领导很高兴。杜大队长说，前几天接到军区医院刘院长的一封信，要你去帮助翻译一些药品说明书，本来想等你回来再安排，没想到你已经顺路完成了。
李鲁把那封日本家书翻译稿拿出来，谈了自己的想法，杜大队长看了看信的内容，称赞李鲁想的周到，说要印成传单，散发到鬼子的驻地。
李教导员说：“支队对你有新任命，让你担任一大队的付大队长兼一中队长，我和杜大队长决定将六中队改为一中队，王正和刘子文仍然是付中队长。”
杜义杰说“日军已经调整战略，由面上控制，改为线上和点上控制。我们要根据敌情的变化调整斗争策略，在军事上采取灵活的打法，迫使敌人收缩战线。再就是多收复失地，扩大根据地，把那些游击区建成根据地。还要到敌占区清除恶霸地主势力，建立新的游击区，发展抗日堡垒户和抗日武装。”
杜义杰看了看李鲁说：“最近，支队通报有国民党军队一个师自湖西进入鲁南，我八路军主动与他们联系，想团结其一起抗战。但是，他们置民族大义与不顾，与惯匪土顽勾结一起，视我军为敌，破坏我抗日政权，杀害我抗日干部群众，屡屡侵犯我抗日根据地。你在抗大学习期间听说没有？”
李鲁说：“听说了，这是国民党顽固派掀起的又一次反共高潮。他们看到抗战快要胜利了，准备抢胜利果实，但是他们不敢去日军占领区，只好跑到我抗日民主根据地来搞蚕食。早晚有一天，我们要把他们赶出去。”
李民生说：“这些国民党的顽固派居然公开叫嚣‘宁可亡于日本人，也决不亡于共产党’。他们制造摩擦，破坏统一战线，犯下一桩桩罪行。我们要按照上级的指示，既要维护抗日统一战线，也要适当对其打击，以斗争求团结。”
杜义杰说：“我们要做好随时打击顽军的准备，大家心里要有数！”
“是，我明白。”李鲁答应一声，他感觉到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李教导员提出让李鲁理一下思路，把在抗大学习的精神传达给全大队，进行一次形势任务的教育，把学习的战斗经验介绍给大家。李鲁表示一定好好准备，把学习的知识和体会汇报给大家。
李鲁回到一中队住的院子里，见全是原来六中队的战友，大家围着李鲁问抗大在哪里？学的什么内容？见到哪个大首长了？首长知道咱们大队吧等等问题，李鲁一一做了简要回答，大家这才散去。
王正向李鲁汇报一中队人员和武器调整情况，他说“一中队人员没什么变化，武器配备方面，大队给留下两挺轻机枪，其他机枪和迫击炮掷弹筒都交给大队的机枪班了。”
李鲁看出王正说到这事有点舍不得，他理解王正的心情，拍拍王正的肩膀说“交给机枪班也是在大队里使用，只要能用的上就行，以后我们再从敌人手里夺就是了。”
李鲁制定了大队开展形势任务教育的计划，他把自己的想法向杜大队长和李教导员作了汇报，杜大队长说：“形势发展很快，抗战快要大反攻了，要鼓舞士气，还要结合战士们的实际情况，进行军事训练，提高全大队的整体素质。”
李教导员说：“采取灵活多样的方式安排学习和训练，能集中的就集中，不能集中的就到各个中队驻地去。以你为主来抓，我和老杜帮你敲敲边鼓。”
李鲁按计划组织开展教育活动。
他先在副中队长以上干部参加的议会上作了汇报讲话，介绍了当前全国的抗战形势，分析了山东战场敌我态势，指出敌人已经进入“重点守备、要点控制”的被动防御阶段，我军开始了主动进攻的阶段。现在是黎明前的黑暗，胜利的曙光就在前头。我们八路军和抗日根据地的人民要认清形势，树立抗战必胜的信心，积极寻找战机，主动打击敌人，收复失地。
李鲁介绍了许多战例，根据本大队面临的任务，提出下一步要加强单兵作战、巷战、白刃战的训练，每个战士都要注意新武器的学习掌握，比如掷弹筒、迫击炮、重机枪，步兵炮，甚至是山炮，只要夺得就要抓紧学习使用，或者配备专人操作。全大队要加强伏击战、阻击战、破袭战、攻坚战的战术训练，还要准备攻城的训练。
李鲁的汇报讲话在干部战士中引起强烈反响，大家坚定了抗战必胜的信心，积极投入到学习和训练之中。
这天下午，李鲁正在村外检查各个中队的训练情况。突然，见大队通讯员小李急匆匆跑来。李鲁急忙迎过去，问发生了什么事？
小李传达杜大队长紧急集合的命令，说全体人员去东村口集中，轻装出发，去东南方向打阻击。
李鲁听后，马上集合队伍。
他站在队伍前面说：“同志们，刚才接到杜大队长命令，要我们去打阻击。时间紧迫，来不及回去补充弹药，现在，各中队各派五名战士回驻地取弹药，尽量多带些手榴弹，然后赶到东村口。大家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啦！”战士们齐声回答。
“出发！到东村口去！”李鲁说着挥了挥手。
快到东村口时，老远就看到杜大队长和李教导员站在路口，身边还有炊事班的人，他们正在忙着分发干粮。
李鲁紧跑几步，来到杜大队长和李教导员面前。他举手敬礼后说：“报告，在本村的四个中队集合完毕，另外还有回驻地取弹药的二十个战士，他们一会就到。”
杜大队长还礼后，来到队伍面前，他说：“同志们，国民党顽固派不抗日，反而派军队来破坏抗日根据地，他们杀害我抗日军民，袭击我抗日武装，制造了多起骇人听闻的惨案。根据上级指示，我抗日军民对来犯之敌开始反击，把这股顽军赶出去。刚才接到支队命令，要我们开赴东南方向的根据地边缘，在那里配合军区主力部队围歼顽军。我们大队的任务是阻击顽军进入我根据地，把这群‘恶狗’拒之于根据地的门外。现在我命令，李鲁带一二三中队和机枪班为先头向东南方向的何家寨进发，我和李教导员带四中队和驻扎在刘庄的五六中队梯次跟进。从这里到何家寨有七十多里路程，我们要在拂晓前到达指定位置，然后构筑工事准备迎敌。出发！”
部队立刻出发。此时，太阳即将落山。李鲁向前跑了一段，他招呼几个中队长来到一块大石头前，掏出地图给大家指出何家寨的位置和行军路线，交代各中队长迅速把取来的弹药分发给战士们，并且派几个战士到前面村子借一些厥头和铁锨带上，准备到了目的地修筑工事。
最后，他交代王正，让张言带领尖刀班侦察前进。
王正答应一声便跑向前面。
天很快黑下来，部队在崎岖的山路上行进，不时听到有人摔倒的声音。
经过一夜急行军，部队在拂晓前到达何家寨。
刚停下脚步，张言过来报告，说支队首长在村中何家祠堂设立了指挥部，有的大队已经接到战斗任务，正在村外修筑工事，你是不是也去领取任务？
李鲁听完张言的话，回头朝来的方向看了看，见杜大队长他们还没赶来。他转身对张言说：“时间不等人，我先去领取任务，你到西面迎一下杜大队长他们。”
说完，急忙跑去村中的指挥部。
冯支队长和王政委见李鲁来到，忙问到：“都到了吗？你们可是最远的啊！”
李鲁敬礼后报告：“杜大队长和李教导员命令我带三个中队先赶来，他们还要去刘庄集合队伍，所以还没到，估计再有二十分钟也就到了。请首长给我们任务吧，我一定会转达给杜大队长和李教导员。”
冯支队长说：“我军区主力已经把敌人分割成几块，我们的南面是顽军的一个师部加一个团，他们妄图经何家寨这条路进入我根据地。”
王政委说：“顽军有一千二百多人，还有他们收拢的惯匪二三百人，加起来有一千五百人，比我支队多三百人。虽然我们人数少一点，但是我们有与日军打仗的经验，军事素质要比顽军高多了，你们要有信心！”
李鲁答应到：“我们有信心！”
冯支队长指着地图说：“我们要在何家寨前面这个大山谷打一仗，争取吃掉敌人一部分，或者迫使敌人退回去。这次要打阻击战，我把一二三大队在村南从右至左一字摆开，一大队在右侧，二大队在中间，三大队在左侧，四大队作为预备队。李鲁，你们的阵地在右侧，正面是一条南北路，西面有一个小土丘，那是一个制高点。这条路和这个小土丘都是敌人进攻的重点，你们一定要牢牢守住。那个小土丘也是我们攻击敌人侧面的依托，到时候看情况，可以适当出击一下，听命令吧！”
“是！我记住了！”李鲁答到。
王政委说：“主力部队已经给我们做出样子，让顽军知道了八路军的厉害，我们支队要向老大哥学习，打出我们的军威，给牺牲的抗日烈士报仇，给我抗日军民出口气！”
“是！坚决完成任务！”李鲁敬礼后转身离开。
李鲁返回到村口，见杜大队长和李教导员已经来到，他马上向杜大队长和李教导员转达了支队首长下达给一大队的任务和要求。杜大队听完说：“立即进入阵地抢修工事，走！”
部队跑步来到村子南头，见东面已经有二大队的战士在修筑工事。杜大队长看了看面前的地形，他对李教导员和李鲁说：“前面这块开阔地足足有七八百米宽，种的都是些低矮庄稼，只有右边这个小土丘是个制高点，再就是我们身后的寨圩墙了。在大白天打阵地战，又是在开阔地上，我们还是头一次，看来，今天是一场恶仗，我们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
李教导员说：“看来前面这条道是顽军的必经之路，支队首长是下了决心的。我们要打好阵地战，也要利用好西面这个小土丘。我想，可以在土丘上下各放一个中队，下面的这个中队可以在适当时候出击一下，打敌人的侧面。”
杜大队长说：“好，这个主意好。李鲁带一中队守住小土丘，我带二三四中队和机枪班在正面，李教导员带五六中队作为预备队，隐蔽在小土丘西面，适当时机攻击敌人的侧面。行动吧！”
立秋的时节，雨水不少。何家寨前两天刚下过一场雨，土地比较松软，战士们挖起来比较省劲。各中队修筑工事进展很快。作为预备队的五六中队也没闲着，他们从村里借来木料秫秸，又从附近搬来大石头，帮助战友们垒起工事。
杜义杰来到中间的二大队和东面的三大队阵地上，分别与陈大队长和刘大队长沟通情况，告诉他们一大队准备利用小土丘攻击敌人的侧面，到时候三个大队协同行动，一起冲锋。
杜义杰与陈、刘二位大队长正在说着，忽然见冯支队长来到寨门口，他招呼三个大队长来到跟前。他说：“根据侦察员报告，敌人已经从南面向这边开过来，走在前头的是顽军的一个团，后面是顽军的一个师部加一个特务连。估计敌人再有半个小时就到这里。我的位置在一大队老杜这里，你们马上回到阵地上，让战士们做好伪装，把敌人放近了再打，听我命令！”
“是!”三个人敬礼后转身就走。
此时，太阳已经升起。阳光照射在阵地上，本来就汗流浃背的战士们觉得更热了。他们跑了一夜的路，又修了两个小时的工事，水米没沾牙，一个个困乏饥渴。但是，当准备战斗的命令传来，他们一下精神抖擞，生龙活虎一般进入刚挖好的战壕，举枪凝视着前方。
李鲁带领一中队守在小土丘的工事里。这里土质坚硬，土里还夹杂着小石头，厥头很难刨下去。李鲁见状，让各班从土丘下取土运上来，把李教导员带人送来的木料秫秸打下木桩固定好，然后把土培在上面，费了好大劲才在丘顶筑起一道土埨子，又砍了树枝做好伪装。
命令传来，战士们迅速趴在土埨上，等待开枪的命令。
李鲁问身边的王正：“拌雷都安好啦？”
“安好啦！一共安了三组二十四颗手榴弹，够顽军喝一壶的。”
李鲁点了点头说：“好！”
接着，他说：“一会打起来，我们这个土丘是敌人进攻的重点。如果敌人有炮火，会造成比较大的伤亡，到时候看，可以采取’五五制’的战术。这样能减少一些伤亡。”
王正答应到：“我已经给各班长说过，各班按训练时的做法有了准备，到时候你就下命令吧！”
说着，王正拿出望远镜朝南面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