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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22章赵伟伦兴奋得不得了,忙说有有,多的是。要他等一个小时,他再回电。

  严峻接到电话,就听到赵伟伦非常亢奋的声音,说有一个大老板,大得不得了的老板,在他这里进洋酒的,海归,而且是在国内很有背景的海归,现在是某个集团公司的副总,已经联系好了,雇他。

  严峻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介绍,只问有没有钱,背景什么的,与我有什么关系?而且那人要以背景来压我,我岂不是跑不脱?

  赵伟伦安抚了他一下,说那人虽然位高权重,却不以势欺人。当然,也许会有过分的要求,比方说不能为别的人订做同样的服装——这个应该没有问题的吧?你都两年没有出来做了。

  严峻就接了这一单生意。这种生意,他在十年以前是经常做的,到别人家里为一家人订制服装。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这个还很盛行。裁缝在某人家住上几天,包吃包住,主人家提供布料,由裁缝帮一家老小做衣服,有时一做就是十来天,把一年四季的衣服全部做齐。

  在那个时候,请得起裁缝这样做的,还都是相对而言比较有钱的。不过后来,成衣业发达了,在商店买的现成的衣服式样要新颖一些,手工也不错,还有品牌logo在那儿摆着。裁缝的这一谋生方式渐渐消退。现在的裁缝,手工作坊什么的,往往租一个门面,别人到店里来看来订做。这样的客人,基本上都是老年人,或是,嗯,经济条件不太好,或者买不到适合的衣服的人。还有另一类,比较少,因为手艺不错,收费也很高的。

  严峻在失眠比较厉害或者心情特别抑郁的时候,也会接受订制的工作。不过他开价很高,而且在人家家里做,而且只能晚上做。白天他是要上班的,凭他的设计和制作工艺,对客户而言,要价高,无可厚非。麻烦的一点就是,在别人家里做,别人就要提供一个他睡觉的地方,还要给他做夜宵,而且常常需要在他面前晃悠——他这是真的量身订做,设计,制作,后期一条龙,他一个人全包了。

  他为人处事很低调。想接生意,基本上都是赵伟伦帮他联系顾客。怕麻烦,可是有时候又真的很需要这个。这种生意要求高,挑战性很强,劳动强度大,很适合帮他渡过失眠的时光。

  第18章

  等严峻和邵梓维再次见面的时候,两个人都吃了一惊。邵梓维这一趟云南之行,耗时整整一个月,人晒得乌漆麻黑,那边在云贵高原,四季如春,气候宜人,独独那个紫外线,无遮无拦的,能把白人晒成个黑人。云南十八怪,其中一个是十八岁的姑娘像老太,这个拜高海拔和紫外线所赐。当然,现在的云南姑娘没有那么惨了,防晒霜,遮阳伞,要在室外做事的也少,姑娘好歹看起来不像老太了。(还有另一种说法,姑娘被叫做老太:云南有些地区口音姑娘不分,喊姑娘其实就是指姑与娘,而把姑姑与娘娘喊为老太,所以你问姑娘,他们会说老太,喊老太也就是内地人所称的小姨。——嘟嘟注)

  邵梓维却是不用防晒霜遮阳伞之类的东西的。一个大男人,弄这个未免娘娘腔,再说了,也太麻烦,不方便玩。他冲着严峻一笑,白牙齿露出来,蛮瘆人的。

  云南十八怪的第三怪,三只蚊子一盘菜。云南的许多地区,天气较为炎热,终年蚊蝇不绝,特别是野地与牲畜圈里的蚊子个头都比较大,故夸张说3个蚊子一盘菜。邵梓维本来就是招蚊子的体质。在严峻这儿,纱窗关得严严实实的,严峻只要有空,都会往他身上弄防蚊水——因为严致昭也招蚊子,严峻在疼儿子的同时,也顺便疼疼这个大男孩,顺手也往邵梓维的腿上和胳膊上抹。

  因为去了西双版纳,而且不是跟团,是一个人瞎转悠,所以别说裸露的皮肤,就连屁股上都被叮满了包,最要命的是,不知道是被什么毒虫子咬了,还是水土不服,邵梓维浑身的疙瘩,密密麻麻,又痒又疼,有些地方都抓破了,看上去触目惊心。

  严峻赶忙开车带邵梓维去湘雅三医院看病,等了两个小时,看了两分钟。医生只说是过敏,什么过敏,也说不出所以然。邵梓维在那儿直撇嘴,他也知道过敏,这医生,说了等于没说。严峻问了两声,也没个准信,遂闭口不言,拿了处方,带着邵梓维东拐西拐,到了五官科,找了个熟悉的医生,那人也是一句话,过敏,至于什么过敏,也是没有答案。

  严峻的脸耷拉下来了。那医生,一中年女子,呵呵地笑,问邵梓维是他什么人,严峻说是侄子。女医生感慨了一下,告诉严峻,要查过敏源,很麻烦的,可能是食物过敏,也可能是蚊虫叮咬,得一样一样的排除。外出旅游回来后的过敏,几乎查不出来,因为他吃过的食物,叮咬他的蚊虫,喝过的水,都无法取样。当然也不是完全不行。重走云南一趟,说不定还是能够查个水落石出的。像这个孩子——女医生一指邵梓维——也没有发烧,只是出疹子,两三天就会痊愈。也就是说,你要查过敏源,还没开始呢,他的病就好了,你说有没有必要?

  严峻又堆起温和的笑,告辞,去拿了药,不过是息斯敏和外面涂抹的什么东西,以前致昭长痱子也涂过的,又把邵梓维带回家,命他洗了澡,吃了药,然后给他的浑身涂满了那种药水。

  邵梓维对严峻这样大动干戈,起初是抱着不以为然的态度。这个,根本不算什么好吧。蚊子咬,哈,从他出生起,他就是蚊子的伺主,不过是痒,只要不得疟疾,根本不算什么。就算得了疟疾也无所谓,对现代人而言,疟疾也不过就是小case,真要有了,忽冷忽热,也蛮好玩,也算是一种体验。至于过敏,以前也有过。他出去旅游,喜欢单打独斗,尽去些人迹罕至的地方,有一回甚至还因为吃了毒蘑菇差点送命。不过也活过来了,这个疹子,还真不算什么。

  看着严峻唠唠叨叨,不免撇嘴,内心深处,却有隐隐的感动和欣喜。小时候他是很皮的,最喜欢去不能去的地方,玩不准玩的游戏。也曾差点溺死过,也曾差点因爬树摔成脑震荡。爸爸妈妈不是不紧张,可是照顾他的,始终是护士和保姆——老妈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老爸,常年忙得团团转。护士和保姆,哪一个都比不上严峻的耐心和温柔。

  然后严峻煮了皮蛋瘦肉粥。在外一个月,邵梓维很有些怀念严峻的厨艺,想着要回来大吃一顿,谁知只能喝粥,有些不满。这种过敏,应该不用忌食吧,却不好开口,不然,还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了。

  严峻让邵梓维躺好,自己准备去帮他收拾行李,被一把拉住,只好坐在床上,看邵梓维要说些什么。

  邵梓维光着身子坐在席子上,手摸着严峻的脸,有些心疼,又有些疑惑,问道:“这段时间工作很辛苦吗?怎么眼圈黑成这样?人也瘦了一些。是不是,是不是你给我太多钱,结果自己不够花了,所以要去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