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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章完结10

  分章完结10我说,叫你北极狼真错了,其实你一点没狼的意思,当然也不是柔顺的兔子。kakawx.到底是什么呢?我想,他十有八九被文学毒化了,只愿意呆在幻想里。的确,他读文学时特别投入,常常跟着书里人物哭或笑。望着他苍白消瘦的样子,我说,肯定是书里那些漂亮的夫人和小姐把你的血肉和灵魂吸空了。

  我明白我又一次不可救药地陷入情感的泥淖。本来,我想在三十天或稍长一点时间内速战速决,我毕竟不愿意让我的大学成绩单像金融危机时的股市,一泻千里直到崩盘。更不想和他泡到非我不娶、非他不嫁的程度,对此我不感兴趣。意外的是,我竟冒冒失失闯入白茫固守已久的黄金城,而他还是唱着“找啊找啊找朋友”的大男孩。这让我觉得自己罪大恶极,使我处于非常尴尬和困难的境地。

  第二部分第2节:四个糖衣炮弹(12)

  我绝不说出北极狼是我生活中的第几个男人。据我所知,另类是拿真话当假话说或拿假话当真话说的人,因此常常冒傻话。超另类从不说傻话。我们的聪明之处就在于说真话也说假话,必要时真话假话都不说。我心里的秘密只有我知道,有时甚至连我都不知道。

  也许我是那种问题女孩,但我从不矫情,我只和我喜欢的男人上床,而不像有些女孩为了泡饭票或泡别的什么而和男人上床。我的身体透着高中生似的清瘦却妖娆美丽,我的青春是无价之宝,无论权力还是财富,任什么都买不去我的片刻柔情。但遇上我喜欢的男人我就完了,我会像蛾子般全身心投入爱的火焰,因此我认为爱就是介乎死亡与诞生之间的一种过程和快感。

  我知道对我来说感情就是陷阱,我老是毫不犹豫地掉下去,但总会随身带着向上攀援的绳子,只是在一时惊惶中常常忘记把它拿出来。我的情感从来是归于0位的,也就是说我从不会把我爱过的男人在心中1、2、3、4……地排列下去。他们是不可比的。他们都是第一,归0后的第一,另起一行的第一。不要以为我是坏透的女孩,我只是一个有点坏坏感觉的女孩。不要以为我很冷酷,我只是有一点点冷酷。而这冷酷都是林肯这类男人教会我的。

  凌晨2时10分,北极狼骑车把我送回住处502室。阿兰、红塔山和小q已经睡得死猪一般。我的心刚刚驰离柔情迷离的港湾,毫无倦意。打开8瓦台灯,我掏出屁兜里那则从《海都晚报》撕下的招聘广告。

  凯达商贸集团诚聘

  女秘书1名,财会人员2名,计算机业务人员4名。

  要求:容貌端正,本科学历以上,30岁以下,身高165厘米以上,具有较强的业务能力和公关能力。

  待遇优厚,择优录用,欲应聘者从速。

  我的目光如电,直刺“凯达”这两个大字!

  抬头看挂在墙上的叶怡照片,悲伤又一次溢满心头。她在雪花中张开双臂欢叫的镜头,她在夜空中横身飞起的惨景,交迭重现……

  我几乎是在叶怡姐的影子里长大的。她家与我家一墙之隔,身下有五个疯淘疯野的弟弟,于是叶怡就拿我当了亲妹妹。大上海出身的妈妈是很少做家务的。从我记事起,就是叶怡姐天天哼着歌儿给我梳头扎辫子。衣裤鞋袜破了,总是叶怡给我缝补,妈妈则在一旁优雅地看张爱玲的小说或拜伦的诗歌。上小学时,一年里起码有三个月,我是睡在叶怡的床上。

  五个弟弟再加一个我,整天忙得叶怡脚不沾地,因此一看书她就迷糊,一沾枕头就死睡。到高中二年级,她索性不念了,上街摆摊儿当了服装个体户,人民币竟流水似的哗哗进。后来我读高中,进大学,叶怡姐成了我的经济后盾,每月支援三五百元。到h市读大学后,我动员叶怡到这边来,说m市是边塞小城,局面太小,有钱人不多,出手也不大方,还是到h市来吧。叶怡笑问,狐妹子,你是想姐还是想姐的钱了?

  我说都想。

  两个月后,叶怡鲜亮着风吹日晒的红脸蛋,风尘仆仆拎一只庸俗的熏鸡和几听没文化的罐头,甩着大长腿,喊着狐妹子,笑眯眯闯进我的宿舍。她说,她已经在凯达商贸集团地下时装城承租了一间精品屋,还租下附近一套公寓。她说以后周末你就可以到我那里住,想吃什么来什么。但不许像小时候那样,隔三岔五给我尿床!

  我乐得搂住她的脖子蹦高儿叫,你真是我的好亲姐!叶怡对同寝室的几个女生说,没办法,谁让我舍不下这个狐妹子呢,命里该她的。

  没想到叶怡正当花花朵朵的年华,一夜之间却死于非命。我把她穿着高领红绒衣在雪景中照的那张相片放大,装进框子,端端正正挂在墙上,然后把那条红纱巾围绕在框上。这张照片是叶怡最喜欢的,当时她斜扭细腰摆了个模特站姿,僵得像钢浇铁铸的s形雕塑。我说你烦不烦啊,跟谁都来这套!放松点儿,像小鸟一样飞起来!她咯咯笑了,腾身一跃,长长的双臂像翅膀一样张开……

  我一直怀疑叶怡姐的死是有背景的,尽管我没有任何证据。我决定趟一次浑水,去凯达集团应聘。

  反正我是飘一代,是胆大包天、浪迹江湖、求职若渴的现代美眉,不在乎任何人也不在乎任何事,飘到哪儿算哪儿。我像另类一样生活,又像上帝一样思考。倘若事实能证明我的怀疑不过是发神经,不过是现代美眉的多疑症,做个白领丽人也算不错。如果命运真让我发现了什么,对不起,我是一只胸前挂着狼牙的美狐。我是对叶怡姐的亡魂许过愿发过誓的。我妖冶而又冷酷。我侠肝义胆而又诡计多端。为了亲爱的叶怡姐,我将像电脑病毒“美丽杀手”一样,让对方彻底玩完。

  我拉开抽屉,从最深处摸出叶怡留下的那个黑皮小本,一页页密密麻麻全是让我头痛的阿拉伯数字。这些数字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我猜想,她的男友肯定知道其中的含义。遗憾的是,叶怡没来得及告诉我男友的名字。

  他会是谁呢?

  第二部分第2节:四个糖衣炮弹(13)

  红塔山插入:

  海边,成群的白色鸥鸟跟着我的单车上下飞翔,好像我是什么诱饵似的。一天忙下来,很累很伤很空。下班后拖着饥肠轰鸣的肚子,骑车在海滨公路上,心情特别地郁闷。今晚风很大,抬头看看,月亮像伤心女孩泪痕斑斑的脸,在风中颤抖,而夜空是她无边的黑发。

  在恋人的眼睛里,月亮是一首诗。在孤寂的灵魂里,月亮是苍白的纸。在受伤的心灵中,月亮是一滴泪。周末之夜,辉煌的灯火连绵如海,照亮了城市的夜空。停靠在港口的几艘大型豪华游艇餐厅,披挂着绚丽的彩灯,播放着悠扬的乐曲,甲板上不断有红男绿女,相携入座,其中一半以上是西服革履、年龄可疑、腋下紧紧夹着皮包的真假大款,胳膊上勾着一位或两位花枝招展的靓女。紧傍海滨公路的海员俱乐部,是一幢有着巨大廊柱的巴洛克式建筑,门前广场车来车往,透明的玻璃墙里光芒四射,人影成双成对,让人联想到里面是怎样的灯红酒绿、莺歌燕舞。然后,一路下来,是肯德基、星巴克、麦当劳、沃尔玛超市、酒吧、车行、洗头房、洗脚房、干洗店、名牌时装专卖店……骑车经过这些地方,心头浮泛起复杂而强烈的感觉,孤独、贫穷、饥饿、幽怨以及对命运的不解、对爱情的渴望、对机遇的召唤、对未来的梦想……

  回到贫困而寂寞的502室,我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拉上白窗纱。

  早我10分钟回来的小q正在专心致志啃一根老黄瓜,她显然饿坏了。

  半小时后,胡晓婵、王阿兰举着一张桃花似的艳红小脸,先后打着暧昧的饱嗝凯旋而归。我气哼哼地对她们说,你们知不知道,小q是提着空洞的肚囊从一家电脑公司回来的。而我刚刚骑车从街道办事处打杂回来,整整一天,我在那儿刷了十多条有关计划生育的横幅标语,修剪了上百平米草坪,然后骑了10公里脚踏车……你我同样是大本,为什么命运这样不公平?

  错!阿兰叫。不是命运不公平,而是爱神不公平。

  错!媚眼狐叫。不是爱神不公平,而是脸蛋不公平。

  瞧着我和小q饿狼似的吞咽着康师傅方便面和已经风干的全麦面包,那两个花红柳绿的腐败分子一脸幸灾乐祸。媚眼狐做出一脸的同情,下令要阿兰给我们炒两个鸡蛋,说没男人照顾的女孩子真够可怜的。阿兰拉开冰箱一看,只有一个鸡蛋,顶多够做一碗葱花甩袖汤的。王阿兰把汤端上饭桌后,跷着二郎腿坐在我旁边,一边剔着牙缝里的肉丝一边装模作样说,这年头没爱情就没饭局,早知你俩饿着肚子,我把剩下的几块醋熘瓜条、酱猪手和烤鸭什么的,打包拎回来多好。

  一连数日,四人帮各自奔忙在外,早出晚归,今晚重聚在502室,时间还算早的。我们横躺竖卧挤在两张床上,卧谈会就开始了。这是我们的约定,也是大本美眉在校园养成的习惯。大学的女生宿舍里,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于是每隔一段时间来一次卧谈会。大家卸了妆,或睡衣或三点式,闭了灯爬上床,钻进自己的帐子里(这样谈什么都不会脸红),一边做面部或腹部按摩,一边说说性、爱情、大款、风流的克林顿、死硬的萨达姆、狗日的靖国神社、各类新书、明星动态、同性恋、男生或男人,还有赚钱赚红眼的刘晓庆、模样特平板的巩俐、表演特浅薄的赵薇、小脸特痛苦的章子怡。谈到开心处,睡上铺的不小心能掉下来,摔得哇哇大哭,乐极生悲。

  对性和家庭婚姻问题研究得比较透的,我们一般都叫她“博导”,毕业时同寝室六个女孩已有五位“博导”,只有我还是初级职称。

  小q插入:

  我的心又一次隐隐作痛。

  前几天,我的初恋——家乡那位高中老师(现已当了校长)周小铁来h市开教育改革会,会后我陪他在海滨、市内观光了两天。没办法,从周小铁雾一样深情的目光和偶尔流露的痛楚神情,看得出他依然深深地爱我。已经32岁了,眼角有了浅浅的沧桑,头发也有些稀薄,但依旧没有结婚的打算。

  他是个傻哥哥,我眼泪汪汪地对媚眼狐她们说。我们在一起时,他说现在他很忙,不过有时还抽空去看看我的父母,如果地里活儿忙,他还会带几个学生去帮工。知道我现在飘在h市,周小铁没说一句劝我回去的话,只是说,在外面闯闯也好,与咱家乡那种小地方比,大城市总会有很多机会的。昨晚我去火车站送他,分手时,他突然塞给我两千元,然后回身快步上了车。我跑上去要还给他,他推开我的手笑笑说,这是借给你的,以后做了富姐要还我啊!

  列车缓缓启动了,周小铁站在车窗里向我频频扬手告别。我知道,这时候泪水正在他脸上和我脸上横流,可我们强作笑颜,谁都不去揩拭,都希望不被对方看到。夜色中,列车渐渐消失在远方。我空落着一颗伤痛的心,默默走出车站,走进匆匆来去的人流。

  成群鸥鸟在城市辉煌的上空飞翔。

  欲望、希望、雄心、机会,包括阴谋,正在这座海滨大都市的各个堂皇场所或隐秘角落激情出演,兴风作浪。这就是城市的魅力,一个供人表演和观赏的巨大舞台。它已经把我深深地迷住,无论成功或者失败,我像钻出瓶子的魔鬼,绝不会再回家乡,绝无可能再去爱周小铁,绝不会把青春重新扔到乡间热烘烘的炕头上,在鸡鸣狗吠中,和一个脚上有泥巴或满袖粉笔末的男人做爱并生儿育女。

  第二部分第2节:四个糖衣炮弹(14)

  可是,周小铁怎么办呢?他要守身如玉直到老去吗?

  我曾多次下决心痛改前非,周小铁再来h市时,绝不再去看他陪他,让我在他的眼中心中彻底蒸发。可每次电话响起,一听他深沉而凝重的声音:“小芳吗?是我,周小铁。”我就流泪。我忍不住。我真的好怜悯他。别怪我,我的傻哥哥,都是乡村的过错,城市的过错,命运的过错。

  阿兰插入:

  我们四人帮早就约法三章:如果谁需要和男友单独使用房间,第一,要用安全套;第二,男友进出时,其余三位不得露面,最好去街上或海滩流浪四方,以免发生宫廷情变;第三,要把我们从香格里拉大饭店偷来的“请免打扰”的牌子挂在门外,避免发生意外闯入的尴尬。

  已经连续三天夜不归宿,累得要命。躺在床上,我一边往腋窝喷除毛剂,一边正式通告媚眼狐她们,前些天我去一家私营牙院洗牙,与一位年轻牙医一见钟情,这几天就住在他家里。

  媚眼狐她们火烧屁股似的从床上弹身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