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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章完结12

  分章完结12的姑娘,弄得看花了眼,至今未婚。sangbook.

  吴凯又问了我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接着用中指搔搔板寸头,起身背手在地上踱了两圈,像在思考什么重大问题。末了他郑重说,这次凯达只招聘一名女秘书,事关重大,他说了不算,还要由大老板定夺。总裁上面还有什么大老板吗?吴凯看出我有些纳闷,也不做解释,紧绷绷的脸没一丝松动。

  出了门,我心里有一种冷飕飕的感觉。从头到尾,吴凯没笑过,像铁面人或者僵尸——没表情就是他的表情。

  第二天晚6时,按照约定,我准时到达凯达地下时装城西入口。吴凯亲自开一辆银色大奔,拉我去见他的大老板,这让我深感神秘并有些紧张。路上,那张冷脸嘴角上叼着一支烟,一言不发。车在市区里左拐右转,竟然开到坐落在市中心花园广场东侧的市政府大楼门前。

  哇塞,这位大老板居然端坐在政府大楼二层202办公室,居然是赫赫有名的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雷可!

  雷可,我常在市里的电视新闻里看到他出席各种会议或在什么地方视察。听人说,他才思敏捷,出口成章,而且记忆力惊人,讲话从来不用讲稿,有关经济社会发展的各类繁杂数据常常脱口而出,连小数点后面的数字都讲得清清楚楚。

  我如堕五里雾中,聘我这样一个小秘书怎么还要堂堂常务副市长拍板?

  看得出,吴凯与雷市长熟得一塌糊涂。秘书把我们引进雷可办公室时,正在听电话的雷可抬手示意要我们先坐,然后又向秘书指指屋角的纯净水热水器,意思是让他泡茶。吴凯摸摸兜,没带烟,雷可扬手把一盒软包中华扔过来。

  雷可很忙,写字台上排放着成堆的报纸、文件、报告,桌角放着一盒吃了一半的康师傅红烧牛肉面,旁边的烟缸堆满烟蒂,脸色疲惫的年轻秘书(后来我知道他叫赵启华)隔个十分八分钟就进来一次,或呈送一份报告要他批复,或轻声请示什么事情。同时桌上红、灰、白三台电话不断地响着,雷可回话的口气和姿势也各不相同。

  白色电话响了。雷可抓起话筒皱着眉头嗯嗯两声,然后说,我希望你现在不是在办公室给我打电话,而是在现场坐镇指挥!跑水跑了三天,五十八户老百姓出不了门,你早干什么去了?屁股比我当市长的还沉啊。今天你就是不吃不睡,必须把问题解决掉!他仰靠在黑色皮转椅里,讲话声色俱厉,手势干练果决,然后啪地把话筒扣下——对方肯定是区长、局长、县长之类的下属。

  灰色电话响了,像是内线。雷可点头是是两声以后说,您放心,昨天我就让办公厅把您的意见转达给各区县了,要他们抓紧贯彻落实。他欠起腰,满脸的谦恭,还下意识地整整蓝色斜纹领带——对方肯定是比他级别更高的人物。

  终于有了一点闲暇。雷可走过来,坐进我对面的单人沙发。他中等身材,体形精壮,腹部平实,举止干练,黑色西服敞着怀,系一条紫红领带,一副黑框眼镜给他平添了几许学者气,异乎寻常的硕大头颅像圆圆的地球仪。

  第二部分第2节:四个糖衣炮弹(17)

  每天都是这样没完没了地忙,雷可疲惫地叹口气说。他从烟盒里抖出一支烟,吴凯啪地燃着打火机递上去,然后把我的自荐书拿给他。

  胡晓婵?他揩揩眼镜,认真端详了我一眼,我们似乎在哪儿见过?

  是的,我说。1997年春我在《海都晚报》做实习记者,曾参加过凯达集团成立五周年新闻发布会,您即席发表了十分精彩的演说,博得满堂彩声,当时我向您提过几个问题。

  吴凯那张死板的黑脸迅速反应过来,肉泡眼闪过一道光亮,他说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给雷市长提难题的记者。他的语调冷漠平直,没有任何情感内涵和指向,听不出他是赞赏还是批评。

  雷可也想起来了,镜片后露出满意的光亮。他翻翻我的自荐书问,毕业后怎么没留在报社?

  我说,主要不是能力问题,而是我不幸生在外省,社会关系竞争不过别人。

  雷可显然相信我的回答。他又翻了翻自荐书,问了如下一些问题:有男朋友吗?父母常需要你回家吗?在h市有什么亲戚吗?有很多私人事情需要处理吗?我一概否定。任何老板都喜欢属下专心致志,精力集中。

  雷可说,吴老板给你的工作可能很杂,而且肯定不得随便回家。

  我说,这不是问题。

  雷可沉吟一会儿又说,吴老板给你的工作并非传统意义上的秘书,应当把它叫做……可以叫私人助理吧,这是近年在美国兴起的一个行业。它综合了秘书、管家、助手,甚至包括保姆等各种职能,总之,要面面俱到,从协助雇主处理文书和私人事务,到操作电脑,做些公关性质的事务,包括给汽车加油,去超市购物,甚至换垃圾箱里的垃圾袋,这一切都要做,当然薪金也不菲。作为私人助理,第一条守则是……

  忠诚,第二条是保密。我机敏地接过话头。

  黑框眼镜里闪过一丝赞许的光亮。电话又响了,是红色话机。据说这是为高级领导干部提供的加密专线。

  雷可走过去拿起话筒,神色顿时融出一片柔情。哦,小多,睡足了吗……是的,我见了,一个不错的大学生(哦,是说我呢),学新闻出身,刚毕业一年,家在外省,人很聪明……晚间干吗去?唔,参加同学聚会要小心点儿,不要穿得太性感,否则当年那些追星族会穷追不舍的,哈哈……

  放下电话,雷可用夹在指间的香烟指指我,对吴凯说,就这样吧,明天你带胡晓婵去见见小多,由她定。

  小多?我大为震惊。我明白我将要给谁干活儿了。我见过那位小多,一个怪怪的名字:秦小多。

  搜狐:“勿忘我花”聊天室

  时间:1998年6月14日23时

  (我先给白茫扫过去一个美国嬉皮士女孩张牙舞爪的半裸照片,再配送一段激情摇滚……)

  媚眼狐:北极狼,今天,我终于成为一位职业白领,可以响亮着高跟鞋把你一脚踢开了!我将成为在敬爱的雷可副市长直接领导下的一个白领丽人。

  北极狼:???

  媚眼狐:不过我的雇主不是雷可,而是一位绝色mm。

  北极狼:上帝!怎么冒出一位美眉?

  媚眼狐:她的职务是凯达商贸集团属下的丽多文化传播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我的职责就是给她做私人助理。但向毛主席发誓,我猜她的真正身份是我们雷副市长的金屋娇娘心肝宝贝儿!

  北极狼:哇塞,高级机密!小道消息吧?

  媚眼狐:他们看我是外地来的小家碧玉,大学刚毕业的嫩丫,不谙世事的俗妞,只想挣钱糊口的打工妹,根本不在乎我。在他们眼里,我不过是一星灰尘一根细草一个战战兢兢的小保姆而已。不过,我不得不承认秦小多这样的美眉真是少见的珍品。西方人说,上帝对人是一视同仁、不加挑选的,此言差矣!看着天生丽质的秦小多,一向自我感觉良好的我也不由得从心底生出小家碧玉式的自惭形秽感。

  北极狼:谢天谢地,你终于认识到自己的优点了!

  媚眼狐:你再气我我就杀了你!昨天,吴凯大老板(这家伙有一张僵尸般的冷面孔,好吓人,我猜他根本没有笑神经)亲自开车把我送到一个神秘的去处——背山面海的新星开发区富丽大厦a座1201室,一套复式豪宅。走上阳台,可以望见绿阴掩映的海滨公园、蜿蜒的沿海公路、金色的沙滩和碧波万顷的大海。我进去的时候,秦小多显然刚刚出浴,她长发披肩,穿着白色滚红边的真丝浴袍,抱一只雪白的波斯猫,一边嗑瓜子一边从楼梯飘然而下。我首先看到的,是两双极具诱惑力的大眼睛。

  北极狼:两双?

  媚眼狐:一双是猫咪的,一双是秦小多的。猫咪的眼睛一只绿一只蓝,秦小多的眼睛又大又黑,亮丽灵动,长长的睫毛浓密而弯翘,让人想到云中月、林中湖。这是一双对社会极不负责任的美眸,容易让男人滋生罪恶感的美眸,令主妇们心惊肉跳、需要盯紧自己老公的美眸……

  北极狼:你的狐媚眼也有一点这个意思。

  媚眼狐:不好意思。你懂什么叫魔鬼身材吗?年轻时秦小多一定学过芭蕾舞什么的,现今29岁的她,乳峰高高的,小腰细细的,屁股翘翘的,一双美腿浑圆修长,迈着轻盈的外八字脚朝我们走来,有一刹那我甚至觉得她不是在走,而是在距离大理石地面几寸高的空间飘。哇,真个纤尘不动,出水芙蓉!

  第二部分第2节:四个糖衣炮弹(18)

  我嗅得出她洒了夏奈尔五号香水,玛丽莲·梦露说这种牌子是女人睡觉时“穿”的香水。向秦小多颔首致意后,我刚刚落座,一抬头,竟然看到一个地球仪似的圆脑袋从楼梯上晃下来——定睛一看,竟是雷可!他穿一件白色浴袍,趿着拖鞋,像在家里一样随便,一头薄发梳得光光亮亮,也是刚洗过的样子。我目瞪口呆,紧忙又从椅子上蹦起来。有一瞬间我甚至错以为雷可和秦小多就是两口子,可记忆迅速把这个判断否决了——我在《海都晚报》实习时曾在雷可夫人李文姗的领导下工作过。看来雷可完全不在乎吴老板和我在场,神情轻松怡然,全然没了常务副市长的威严派头。

  吴凯指指我,对秦小多说,她就是胡晓婵,刚毕业的大学生。

  秦小多颤动着长睫毛,大杏眼懒洋洋上下打量我一番……

  北极狼:像看一只宠物?

  媚眼狐:秦小多说,模样儿看着还行,然后翘翘嘴角笑了。她的笑很迷人也很复杂,有一分孤傲二分冷漠三分矜持四分娇纵五分随意六分懒散七分狐媚八分无聊九分忧郁……

  北极狼:你真一狐妖,眼光这么阴险这么毒,居然看出那么多内容!不过,素以敢说敢干著称的雷市长竟然也金屋藏娇,看来爱江山也爱美人的英雄人物真是不少。

  媚眼狐:诗云:自古英雄皆好色,好色未必是英雄。你虽不是英雄汉,惟有好色像英雄。这位秦小多让我6月20日报到,不许带行李——那意思是怕小城出身的我带去某些可怕的卵生动物。然后她抱起戴安娜——那只波斯猫——上楼了。

  北极狼:谢天谢地,祝你将高级小保姆的事业进行到底。想你……

  媚眼狐:不摸你不碰你,一双小眼迷死你!

  林肯忽然打电话来,说请我去香格里拉大酒店喝咖啡。我没有拒绝,我用不着拒绝。自从1998年春发生过那件事以后,我们再没上过床。林肯倒是不肯忘记旧情,每隔一段时间,就开车到学校门口来打手机找我,这时寝室里的女生就爆发出一阵欢呼,嚷着快去快去快去吧,大老板来找你啦,别忘了给“灾区人民”带好吃的回来。

  我不能说别的。我只能一脸灿烂,从二层床上跳下来,描眉画眼涂口红,把清水挂面式的长发梳梳齐,然后登上高跟鞋风情绰约地走出去,走到林肯面前再换一张挂霜的不咸不淡的小脸。在酒店,我们胡扯一通生意场上和学校里的趣闻逸事。我问他找到新伴侣没有?他说有了,很高大,比你漂亮,而且比你费钱。

  是吗?什么人让你这样破费?我感兴趣地问。

  一只捷克种黑斑点母狗,不好意思,我给它起了名字叫“媚眼狐”,一顿能吃3斤牛肉、13个肉夹馍。

  我是无章可循的飘一代。我是有点坏坏的美眉。只要我爱,我就会很纯很真很美丽地投入。只要我想,我也会耍,会玩,会酷,会泡。超另类女孩常常好得非常坏,坏得非常好,可爱得叫你难舍难离却又生性风流。我们的爱情常常是一分钟速成,两分钟快乐,三分钟热血,四分钟疯狂,五分钟走神,六分钟忘却,七分钟转移,八分钟忧伤,九分钟又开始卖弄风情,十分钟肯定移情别恋。只要你稍不留神,我们随时会被别的什么男人掠走。

  因此我根本不在乎失去林肯。我早把林肯品透了。在他爱我、我爱他的时候,他使我无忧无虑却身无分文,他让我需要他、敬畏他又离不开他。撞上那件风流韵事之后,在他也许还爱我、而我不爱他的时候情况就变了。主动权在我手里,只要我想,就可以把他像罐头盒似的一脚踢开。林肯为了哄我回心转意并表示他的忏悔,继续不断在经济上资助我,并不时豪阔地拿些法国香水美国玩具香港金饰罗马时装等等逗我高兴,那表情就像拿几根骨头勾引母狗的美国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