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屠杀“你来干什么？”
盘湖质问着冲上来的那个生物，除了愤怒，似乎还有别的情感掺杂在里面。
“哎呦……”
大猫蛇一样缠住他的身子，长长的细爪梳理他颈部的毛发。盘湖却感到自己被蜇伤了，那捕鱼用的尖爪刮鱼鳞一样划他的皮肤。
“你这只蝎子，别缠着我。”
“别装的你好像满不在乎我一样，我可陪了你一世。”
“哼！”
盘湖做出要走的模样，却看到类——他的爱人，甩过脑袋，狠狠撞在墙墩上，鲜血从额角慢慢渗透到眼边。
“你干什么！”
他抱住类，类却在怀里满不在乎地笑。
“你不待见我，那我也不觅活了。”
“你……疯子！”
他捧起类的脸，轻轻蹭掉凝结的血块。
“唉，我这辈子……算是被你这疯子给毁了。”
云层震动起来，城墙上的人望向远方，几个黑点出现在地平线上，敌人的斥侯来了。
“贴上符咒！快！”
那个柔情的盘湖不见了，被瓦解了，只还残留一点阴影停留在类的脸颊。他拔出生锈的军剑，看见类修长的锋利的指甲全伸出来了。
“……到那个城垛上，如果你还想派点用场的话。”
类摆好猫科动物特有的捕猎姿势，静静趴在敌人可能会登云梯的地方。
“还有……注意安全。”
……
云南府。
守府府长廖天军这两天一直愁眉不展，贼军来势汹汹，自己出城迎战，却三战三败，手下原本一万天军赔了个精光，自己的左胳膊还被敌人的弓箭打了个对穿，站在城墙上，望着远方敌军密密麻麻的圆形军帐，连炊烟都遮天蔽日，自己这边连手上的兵力也凑不齐了。
但自己是天庭命官、封疆大吏，不能溃逃……
廖天军边吃晚饭边冥想，慢慢停止咀嚼。
“大人，大人！”
一个下官慌慌张张跑进来，把廖天军吓了一跳，他用筷子指责。
“慌什么？敌人还没攻城呢！”
这话也不知说给他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大人，库尔班江先生来了。”
“啊，不早说！”
他放下手中筷箸，正要起身出去迎接，库尔班江身穿黑色风衣，已经快步走进来。
吕被捕之后，因为事发突然，十三个大集中营仍然按照吕分配的牛录的规划，各自独立运行。还没来得及撤换，起义就爆发了，刑行队和警卫团规模最大的就是云南集中营，拢共3000人，眼下军中无人，守城还是勉强够用，更重要的是，这3000人全都有枪。
凡间禁止向天庭出售武器，但是因为和吕氏集中营集团往来密切，便在吕这放开了一点条款，规定可以购买民用武器，天界有大量兽民，威力巨大的猎枪就成了吕的购买首选。
3000猎枪手，而且在集中营管理中，大部分人都已见过血，训练有素，唯一的问题是——他们都是吕的旧部，又因为吕而逃脱了审判，受其恩惠甚多。
廖天军用着不太放心，便邀请当前牛录——库尔班江，希望能把他拉拢过来，为表诚意，甚至都没有搜查他身上武器。
与此同时，他还使出一条毒计——当年弄疯辟邪的失心丹，在廖家还私藏了一颗。他偷偷命令狱卒把毒药磨成粉，放进吕的饭菜里，要是吕变成疯子，那招揽成功的概率会更大一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吕表面上看起来毫无变化，非但没有像辟邪一样四处乱咬，甚至变得更平静了，除了偶尔会在夜深人静时自言自语……
“廖大人不必起身。”
库尔班江立在桌旁，不咸不淡谦虚了一句，廖大人也微微拱手，示意门边护卫都退下。
他双眼微闭，正要开口，睁眼时却看见库尔班江从怀里掏出了手枪，枪口正对着自己。
云南守府外，1000多名身穿黑色制服的队员围住大院，对着守卫倾泻火力，把他们打成筛子之后向着府中推进，见人就杀，鲜血慢慢涌出，汇成小溪，地板上飘着一层血膜。
妇女、小孩儿、老头哭着喊着，四下逃窜，有的钻进被窝，有的把孩子藏进缸里，有的上吊自杀，有的跳进井里，一通惨状，尽收刚刚来到的小玉眼里。
她也是来找廖大人谈判的，想让他把吕放出来，指挥集中营人员参与作战，却不想看见这么一番奇景。
有个壮汉抱着孩子要从府里大门冲出来，却只听一声枪响，他踉跄一下，又往前走了几步，跪坐在地上，小孩滚在旁边，嗞着乳牙嚎啕大哭，被跟上来的两个黑衣队员开枪补杀。
一百多名幸存者慢慢被逼到一起，抄起棍子、板凳、瓷器，哆嗦地看着一排黑洞洞的枪口。突然，这钢铁丛散开来，库尔班江从里面走出，他脸上溅着血，清点了剩下的人员。
“不够，有人藏起来了，把全府上下搜一遍。”
“你们！干什么？库尔班江！”
三四支枪口立刻朝向小玉，却被库尔班江制止了。
“小玉小姐，这不关你的事，快快离开吧。”
“离开？大敌当前，你们在这干什么？”
府邸周围的居民听到枪声和哭喊，已经人山人海围着看热闹。库尔班江见状，走出府外，冲着人群扔出一颗头颅，人们一看，正是廖大人的，上面的神色还停留在死前最后一刻的惊悚里，人群不禁爆发出一阵惊呼。
“廖天军忤逆天庭军法，想与我等商议潜逃出城，我已将其就地正法！无关者散！”
说罢，鸣枪三声，人们见情况不妙，都四散回家紧闭窗门。
一百多人，再加上被搜出的二十多个小孩，被枪支簇拥着站到一堵墙前。
“天呐，里面还有小孩，你们想干什么？丧尽天良！”
小玉抓住库尔班江的手，却被他甩开了。
“你……你竟如此无礼！要是吕在的话……绝不会——”
“这就是吕先生的命令。”
“什么？”
“吕先生有令，廖氏府中，男女老幼，务必杀绝。”
“吕不是……被关起来了……”
远处又传来一阵新的骚动，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