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神秘怪客

  第2章神秘怪客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馒头,一个坚硬,冰冷,带着冰碴儿的馒头。

  他又拿起炉子上的火钩,把馒头串到上面去烤,任由那炉火把那团冰冷烤出热硬的躯壳,把自己的眼睛也烤出些许温柔来。

  良久,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给——”

  他听出来了,这是刚才那位青姑娘。

  他回过头,就看到了面前的那个餐盘:一碟花生,一碟鸭肠,一碟红萝卜丝,跟一只装满了酒的酒囊。

  而最醒目的,却是一只绣着乳燕的荷包。里面是一些碎银子,虽不多,青姑娘却足足存了半年,想来够这年轻人添一件棉衣了。

  两人也同时看清了对方的样子。

  年轻人的眼睛,让她想起了雪原上的孤狼,一匹受过伤而独自舔舐伤口的孤狼。

  她发现他绝不是个叫花子,因为没有叫花子会把衣衫洗得发白,而且没有一丝异味儿。

  青姑娘却让年轻人想到了雪原上奔驰的小马,整个身体都洋溢着青春的朝气,那样的充满热力。

  青姑娘被他盯得发窘,脸色一红,将声音压到最低,“你的确不该来这的,吃了就走,越远越好!”

  “谢谢!”年轻人却只淡淡地回了一句,然而,他却并没有走。

  ……

  风雪持续着。

  远远地吹来一阵马嘶,老屠的身体登时绷紧,客栈里的其他人,也纷纷朝门口望了一眼。

  年轻人却仍缓缓地转动着火钩,专心致志地烤着那个馒头,仿佛只有这件事,才是这世间最值得做的事!

  那蹄声渐渐近了。

  几匹健马已停在门外,没多久,随着风雪涌进来一伙人。

  开路的是两个大汉,压阵的同样是两个大汉。四个人长得一模一样,穿衣打扮也一模一样,腰间都悬着同样的——巴掌宽的大刀。

  如果这里有江湖人,一定能认出他们,因为他们很有名——金银铜铁,朔西四虎,腰间悬的却是:五虎断门刀!

  据说四虎是四胞胎,天生神力,心意相通。论单打独斗,朔西均可排进前十,可若联手,江湖中却没人敢接他们一击。

  可今天,他们却只有看门的份。

  他们簇拥着进来的是两男一女。

  年老的男人难辨年纪,因为他须发虽白,却比四虎还要强健。

  一身华贵的皮袍子满缀明珠美玉,最引人瞩目的却是拇指上那枚翠绿的翡翠扳指。

  年轻些的男人看起来不足四十,却是一副阔公子派头,通身雪白的貂裘,长相俊美有余,眉间却染着一抹淫邪。

  他手中一支银萧闪闪发亮,可白晃晃中又隐隐泛着绿光。

  这两个男人一凶一邪,浑身散发着一种十足的威慑力,甚至让人想逃离他们所能掌控之地。

  而之所以留下来,却是因为他们中间的那个女人,因为她是一只狐狸,一只顾盼多情,摇曳生姿的狐狸精。

  明明少女脸庞,身段却成熟诱人,一双桃花眼媚态万千,举手投足却风情万种。她似乎轻而易举地就撩动起一种欲望。

  一种男人对女人——最原始的欲望。

  所有男人的眼睛都恨不得长出手,直陷进她衣下的白肉里去。

  烤馒头的年轻人,眼神竟也变了,因为她让他想到了一个人。

  一个他之前再熟悉不过,现在想想却会呕吐的女人。

  年轻人眼中的冷漠,随即将回忆冰封。的确很像,但并不是!

  像的只是她们迷惑男人的手段,却并非相貌、气质。

  这女人太过招摇,一看便会生出警惕之心。

  而那女人不同,她虽是个天生的婊子,可看上去既傻又天真。

  否则,又怎会轻易蒙蔽了他的心?

  “呜——”一声怪啸!

  让小店中的气氛为之一紧,黑脸妇人怀中的孩子动了一下,她赶忙轻拍着他,让他继续睡去。

  原来是炉子上坐着的水烧开了,它口中吐着水气,把所有人的神志都被拉回现实。

  哒哒哒……

  那计算时光的算盘声却从容不迫,依旧不曾差过分毫。

  老屠已迎了上去,用手中毛巾掸着女人身上的残雪,满脸堆笑,“几位爷打尖儿,还是住店?”

  他挂着招牌式的笑容,那铜钱般大小的眼睛,立时就分辨出谁才是说得算的。

  狐狸女人没有答腔,只是扫视着面前这方寸小店。

  银萧公子却面带埋怨,“这一路风雪,这次必须吃饱了再送人!”

  那老者也叹了一声,“我也没力气了,快送不动了!”

  老屠这时已把他们引到最中央的大桌前,“三位这是谁要远行?”

  还是没人回答。

  狐狸女人眼神一敛,只淡淡地搁下了一句,“最好的端上来,吃饱了手脚利索,才好安心上路!”

  言罢,一掀衣裙坐了下来,她棉裙下竟是一双光腿。

  老屠自讨个没趣,脸上却还是堆着笑,“好嘞,好酒好菜伺候着,给几位爷——送行!”

  他那声音很大,就像是生怕小一点儿,就会矮了店里的档次。

  “得嘞——”

  可答应的人又近在眼前,正是墙角那喂狗的青姑娘。

  她转身朝着后厨而去,银萧公子的眼睛,却已经长在了她的屁股上。

  狐狸女人一笑,“你最近是不是臊腥吃多了,又想捡菜叶子?”她翘起的二郎腿随着那算盘声晃啊晃,摇得人心焦意乱。

  那老者也跟着坐下,银萧公子的眼睛却又落在她腿上,“可惜最够味的那一道,却一直吃不上!”

  门口的四虎神色肃穆,一直伫立在两侧,如一张拓得重了影的门神。

  老屠已走到火炉旁,那馋嘴的黄狗一直摇着尾巴,紧紧地跟在他身后。

  他端起乱响的水壶,瞪了那年轻人一眼,骂道:“不长眼的狗东西,轰都轰不走!”

  说完,朝着那黄狗的肚子就是一脚。那黄狗一阵哀嚎,立时夹着尾巴跑进了厨房。

  老屠走回那大桌前,给那茶壶注水,偷瞄了一眼那白花花的大腿,禁不住咽了口唾沫。

  狐狸女人一直看着那晶莹的水丝,笑了一声,“男人都像那条狗——天生贱骨头!”

  “哼!”那白发老者鼻子一耸,粗大的手指弹起了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