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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教书匠只管教书

  第5章教书匠只管教书少年睁大眼睛,冷汗直冒。

  他屏住呼吸,死死盯住眼前少女。她刚说“你能看见我”是什么意思?意思是一般情况下是看不见的,我能看见就意味着现在并非一般情况——不会是碰上阿飘了吧!

  这世上真有妖魔鬼怪!先生诚不欺我!

  陈烨想跑,但身体僵硬无法移动半分,他有点腿软。

  少年只好站在原地与女孩对峙起来,内心思索着逃离的办法。

  “我还以为你看不见呢。”女孩一脸天真地开口,“我都在这里站好久了。”

  陈烨这才松一口气,有些恼怒于对方的说法,又自觉理亏反而不好开口。

  “你是迷路了吗?”见陈烨不说话,女孩自顾自的继续开口询问道。

  陈烨并不想解释,他现在只想快些离开以免被更多的人看到自己,他快步走到门口,女孩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位置,少年迈过门槛的同时,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响起。

  陈烨顿时涨红了脸,从昨天下午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本身就是每天吃长饭的少年肠胃终于发出抗议。

  女孩稍加思索,恍然大悟,开口问道:“你该不会是迷路,然后饿了一晚上吧?”

  陈烨欲言又止,想要辩解又不知从何说起——不能算迷路,他只要沿着南江向上游走就能回到南县去。

  但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偷偷在对方家睡了一夜这件事他没法解释,于是陈烨索性不开腔选择默认,至于饿了一晚上陈烨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子都曰了:“食色性也。”肚子饿可是天性,不是凡人能够对抗的。

  不过这小姑娘说话怎么如此犀利,每一句都一针见血让人无言以对。

  女孩思考了一下,继续说道:“要不要吃点东西,刚好还有昨天的。”

  陈烨悄悄咽了口唾沫,有心接受又觉得难以启齿,一时间站在门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女孩轻笑一声,站起身走向主屋:“在这边,跟我来。”

  山间的小院中,白衣女孩越过不大的院落,从茅草屋走进正对篱笆门的主屋中。

  陈烨纠结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一进屋他就嗅到浓郁的香味。

  饿了近一整天的陈烨只一眼就瞧见摆在桌子上散发诱人香气的烧鸡,配菜,主食以及几颗果子,少年忍不住食指大动。

  陈烨再一次咽了口唾沫,一时间只觉得更加的饥肠辘辘。

  “吃吧。”女孩眉眼弯弯,两边嘴角齐齐上扬,如同漆黑夜色中明亮的篝火,璀璨夺目又摄人心魄。

  南县,学塾中书声琅琅,花白头发的教书先生闭着双眼在三列案桌边缓慢踱步,少年与男孩一同摇头晃脑着读着手中自己抄录的书册。

  “下课。”书声刚停,先生便轻声开口,教室中的所有人一齐起身,双手置于身前对着先生行礼。

  先生摆了摆手,转身走出教室。

  “先生,恭候多时了。”教室外,一个中年男人走到先生面前,躬身行礼道。

  “县令大人,有什么事吗?”先生的语气可以说是相当不客气,他只微睁双眼,更加显得蔑视。

  县令并不恼怒,语气依旧恭敬:“昨夜县中发生命案,其中颇有蹊跷,于是想来求证一二。”

  先生看着眼前的男人,男人脸颊消瘦,长发梳得一丝不苟,头顶一个发髻,发髻上套着一个青色发冠,一根翠绿发簪穿过绣有飞鸟图案的青色发冠。

  “我只是个教书匠,”先生说道,“只管教书,其他凡事不归我管。”

  “谢先生解惑。”县令再拱手一拜,“公务繁忙,在下告辞。”

  说罢随即后退两步,接着转身快步走出学塾。

  学塾大门外,一驾马车停在路边,一个身穿粗布衣服的中年人坐在车架上。

  中年人看到县令后跳下车架,回首掀起车帘并开口:“大人……”

  “回衙门,叫人画通缉令快马送到府城与邻县去。”县令说道。

  “是。”中年人应着,再次坐上车架驾车离开了学塾。

  学塾内,先生抬头看天低声叹息道:“又要下雨了。”

  他转身走回教室坐到上位盯着放在案桌上的戒尺,呢喃道:“凡间事,凡人管……呵。”

  山中小院。

  少年终归是抵不过来自本能的诱惑,他心道大不了自己一会儿出去打几只野味回来还给人家,他对自己在山里寻找野味的能力还是很有信心的,于是便不再犹豫,伸手抓过桌上的烧鸡大快朵颐起来。

  女孩笑眯眯地看着狼吞虎咽的少年,再一次坐到门槛上,双手托腮凝视着屋外笼罩在氤氲中的山与树。

  没过多久一只烧鸡就被陈烨吃下腹中,剩余的配菜陈烨也不浪费,就着油水主食一并吃了下去,最后陈烨手里抓着一颗果子狠狠地咬了一口,心中直呼过瘾。

  吃饱喝足的陈烨呼一口气,有些不好意思地起身看向门口,见女孩并没有注意自己才微微松口气。

  “又下雨了。”女孩仰头看天,有些不高兴。

  “昨夜——昨夜的事情,实在抱歉。”陈烨走到门口再一次开口致歉,“今日多谢,我会捉些野味,过会儿雨停了我就去捉几只回来还给你。”

  女孩没有接话,而是另起话题:“你是从哪里来的?”

  陈烨没有隐瞒,开口说道:“上游南县,我在那里长大。”

  “没有去过其他地方吗?”女孩又问道。

  陈烨摇头。

  “这样啊。”女孩若有所思,“那你有没有想做的事呢?”

  少年沉默了,从记事起他就生活在那里,每日打铁,读书,在乡野的田间地里捉鱼摸虾,本来这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

  陈烨捏紧拳头,开始盘算起如何向马钱复仇的事情。

  马钱的父亲是南县县令,陈烨不认为对方会让马钱偿命——杀了人就该偿命,这天经地义。

  不过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说与人听得好,陈烨再次摇了摇头。

  “骗人。”女孩直视着少年的双眼,十分笃定地说道。

  陈烨张了张嘴,鬼使神差的,他张开嘴,一个字接着一个字地开始诉说起自己的故事。

  女孩撑着头,静静地听着少年倾诉从未与人分享过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