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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满地找牙

  三人吃好饭,回到万人斗场,惊讶地发现,秋收擂台周围已经围满了人,其他擂台周围的人数还不及秋收擂台的一半。

  这些人中绝大一部分是上午就围在秋收擂台看比试的人。

  为了占据靠前的位置,这些人吃完饭就匆忙地赶到了这里,甚至有人连饭都懒得吃,上午比试结束后就没有离开。

  还有一些原本在其他擂台观战的人,在得知穆尘再次轻松地进入到下一轮后,也是连饭都顾不上吃,迫不及待地跑到法理司,在穆尘的赌局上押了一些注。押了注,自然要来这里密切关注结果。

  还有一部分人,因为在吃饭时听到其他人说,穆尘下午会对上千禧峰的黄端鹤,知道这是一场恩怨局,已经超过了单纯的比试,自然不愿意错过,所以也来到了这里。

  这些人为了牢牢占据自己的位置,将秋收擂台周围挤得水泄不通,但见到穆尘三人到来时,都主动地为他们三人让开了一条道。

  三人在众人的瞩目中踏上了这条道,刚开始,大家还是静静地注视着三人,走到一半时,人群就开始有人喊道:“穆尘,加油,你一定能赢下比试。”

  随后,喊这句话的人越来越多,此起彼伏地在人群中响起,其中还夹杂着一些其他声音:

  “穆尘,加油,我押了你赢。”

  “穆尘,加油,你是我们的榜样。”

  “穆尘,加油,你是我们自在高阶最后的希望。”

  ……

  面对这种情况,穆尘一脸懵圈,完全不知道如何应对。

  此时,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之前在越阳城卖画遇到的奇女子,对了,她叫若雪。

  穆尘也学着她的样,对这些人报以微笑。

  这一微笑不得了,人群更加沸腾,好在前方不远处就是擂台,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微笑。

  一边微笑一边寻思:“为啥我微笑让人沸腾,她微笑却让人安静,真是奇怪。”

  来到擂台,穆尘才终于松了口气,至少他有了倚背的地方,不再是被包围的状态。

  穆尘倚在擂台上才发现身边只有赵馨妍,李梓辰不见了,抬头才发现他和人群站在一起,此时正聊得欢。

  穆尘再一次在心里拷打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和他结拜为兄弟?但凡是让他帮忙分担一些‘压力’时,这家伙总能金蝉脱壳,过后还能‘厚颜无耻’的称兄道弟。”

  拷打了半天,得出一个无奈的结论,这或许就是兄弟的真谛。

  众人见穆尘和赵馨妍总是形影不离,又有了新的话题:

  “你们说,穆尘和赵馨妍是什么关系,会不会两人已经确立了关系。”

  “不可能,虽然穆尘令人惊艳,但赵馨妍毕竟是觉明师叔的女儿,而且修为已经达到了注雨高阶,两人相差确实有点大,不太合适。”

  “怎么不可能,穆尘才来宗门一年,一年就达到了自在高阶,以后的修为自是不必说,而且他是道庄师伯的关门弟子,两人完全门当户对。”

  “你们也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这是别人的私事,有点分寸行不行,这要是让穆尘听见了,会影响他比试,那我们罪过就大了。”

  众人纷纷点头,肯定了那人最后那句话。

  穆尘若真是听见了,大概也就能明白,为什么李梓辰不愿和他站在一起了。

  秋收擂台的其他比试人员,也开始陆陆续续来到擂台,看他们的样子,这一段路走得并不轻松。

  更不轻松的还在后面,黄端鹤被人群故意挤来挤去,就是不让他轻易过去。

  过来支持他的几位好友就更惨了,完全被堵在了人群外围。

  若不是秦枫也要进去,黄端鹤想要挤到擂台边,少说也得掉一层皮。

  黄端鹤眼疾手快,迅速跟在了秦枫后面,避免了脱皮之苦。

  他的好友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刚为秦枫敞开的通道,秦枫一过,通道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只能站在人墙后面望洋兴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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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试开始。

  秋收擂台下的众人异常平静,所展现出来的声势完全不像看上去的那样壮观,甚至还没有隔壁两个擂台热闹,它们的人数不足秋收擂台的一半。

  直到第三组两个身蜕高阶的人比试,秋收擂台才稍微热闹了一些。

  第三组比试刚结束,刚才还是波澜不惊的人群开始变得躁动不安。

  当穆尘跃上擂台,这种躁动瞬间变成山呼海啸般的呐喊,不知情者被这翻天覆地的变化吓得不轻。

  凌乱的呐喊声没有持续多久,就汇聚成整齐划一的加油助威声。

  “穆尘,加油!”

  “穆尘,必胜!”

  一声接着一声,冲破云霄,响彻斗场。

  见黄端鹤飞上擂台,他那几位被阻隔在人群外围的好友,也大声呼喊道:“黄端鹤,加油。黄端鹤,必胜。”

  也不知道黄端鹤能不能听得见,反正周围的人听见了,周围人纷纷向他们投来“善意”的眼光,做亲切的问候。

  这几声呼喊也礼貌的偃旗息鼓,报以微笑。

  擂台上。

  穆尘率先打破沉默道:“好久不见。”

  黄端鹤打了一肚子的腹稿,就等穆尘放狠话,没想到穆尘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一句狗屁。绞尽脑汁,也只憋出一句屁话:“好久不见。”

  穆尘微笑道:“端鹤兄,我对你甚是想念。”

  “想念你大爷!”黄端鹤在心里骂道,嘴上却道:“穆兄,别来无恙。”

  穆尘笑道:“你的胆量和狠劲哪里去了,怎么还跟我客气上了,这完全不符合你的风格啊,霸气点。”

  “你他娘的少在这里阴阳怪气,别以为赢了几场比试,就不知道自己是谁。”黄端鹤怒道。

  穆尘沉声道:“这就对了,重新认识一下,我叫穆尘,会打的你满地找牙,跪地求饶的穆尘。”

  黄端鹤冷笑一声,本想立即怼回去,但潜伏在内心的恐惧还是唤醒了他的理智,心道:

  “这家伙肯定是在故意激怒我,希望我给他硬碰硬。

  哼,门都没有,想用激将法激怒你爷爷,你还愣了点。

  老子才不会傻到和你正面硬刚,周旋才是我的致胜法宝,我会让你找不到北,然后再给你小子致命一击,到时候看你还怎么狂!”

  黄端鹤压制住心中的怒火,挤出一丝笑容道:“这是宗门组织的排位比试,大家都是同门师兄弟,我不跟你斗狠,我只跟你比武切磋。”

  穆尘转动咫尺,沉声道:“没胆量是吧!那我借点给你!”说完,脚下一点,飞向黄端鹤。

  黄端鹤见状,剑都来不及拔,脚下用力一点,避开了穆尘这一击。

  见一击落空,穆尘道:“就这么怕吗!连招都不敢接。”

  黄端鹤迅速拔剑出鞘,平心静气道:“怕?这叫战术,你不懂。”他希望用自己的冷静进一步激怒穆尘,让他掉以轻心,犯下大错。

  “那就看你这战术能撑多久!”话音刚落,穆尘已到黄端鹤身前。

  黄端鹤不敢怠慢,将真气灌在脚上,脚下用力一点,再次避开了穆尘这一击。

  穆尘不作停歇,继续进攻。

  半盏茶过去,台上没有发出一声兵器碰撞的声音,就看到两道虚影在擂台上来回追逐,到后半程这两道虚影开始沿着擂台边缘画圈。

  黄端鹤主导了这次画圈行动,希望借此消耗穆尘的体力,然后趁他虚,要他命。

  穆尘洞悉了黄端鹤的意图,脚下一点,来到擂台中央站定。

  台上,穆尘伫立在擂台中央一动不动,黄端鹤依然在拼命地画圈。

  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哄笑声,捧腹的接着捧腹,擦眼泪的接着擦眼泪。

  黄端鹤再跑了十几圈后,发现了异样,瞥了一眼身后。

  “人呢?!”

  即便如此,黄端鹤脚下依然不敢停,摆回脑袋的瞬间,发现穆尘站在擂台中央,当即运力停下脚步。

  见黄端鹤停了下来,穆尘脚下用力一点,瞬至黄端鹤身前。

  黄端鹤惊得一哆嗦,迅速运行真气,双脚用力一点,再次画圈。

  这次他汲取了上次的教训,画圈的同时瞄着擂台中心,避免尴尬的事情再次发生。

  然而,穆尘突然出现在他眼前,黄端鹤还来不及惊恐,一击重拳就打在他脸上,身体不受控制地朝斜前方飞去。

  眼看就要飞出擂台,身体又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倒拖回去,正要挥剑,脸上又挨了一击重拳,身体倒飞至擂台中央。

  黄端鹤用手捂住自己的脸颊,看着穆尘一身轻松地站在擂台边,怒火中烧,咬牙切齿。

  突然,感觉嘴里空了许多,舌头在嘴里一扫,又扫下几颗牙齿,这下嘴里更空了。

  黄端鹤手捂着嘴,悄悄地把牙齿握在手上,了无痕迹地抹掉嘴上的血迹,紧闭着嘴,站在原地暗道:“不能再跑圈了,这小子已经找到了规律。

  看来只能跟他硬耗,耗死他,他攻一次,我躲一次,总有一次能让我抓住机会。

  只要被我抓住机会,老子一定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穆尘戏谑道:“想什么呢?都被打成这样了,还不放两句狠话,是嫌我借你的胆量不够?”说完,从擂台上拾起一颗牙齿丢了过去。

  离擂台较远的人见穆尘摆了一下手臂,也不知道他干了啥。

  离擂台近的人看不清穆尘扔的是何物,只道是一颗白色的小石子。

  离擂台近、眼尖的人捧腹大笑道:“牙齿,牙齿。”

  一语点醒“懵”中人,一石激起千层浪,欢笑的浪潮由前至后越推越高。

  “哈哈哈哈哈,真被打得满地找牙了……”

  黄端鹤感到了无尽的屈辱,他紧握剑柄,誓要把这一切都要还给穆尘,紧闭双唇,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冷静,一定要冷静!”

  见黄端鹤还算沉得住气,穆尘知道他不会和自己硬碰硬,经过前面的交手,穆尘的速度会稍快一些,但不足以击中黄端鹤。

  于是,穆尘想了个主意,或者叫做战术更加合适一些。

  他打算把一次飞跃拆分成两次,第一次正对黄端鹤,佯装小飞一段,接着看黄端鹤反应,黄端鹤往哪里飞,他就跟上去,利用速度上的优势,在黄端鹤未落地之前迅速逼近,发起攻击。

  穆尘脚下轻轻一点,瞬间消失在原地。

  黄端鹤见穆尘朝自己飞来,脚下用力一点,朝右边飞去,但脚未落地,一道黑影闪至身前。

  “穆尘!”

  黄端鹤一脸惊恐,慌忙挥剑挡住穆尘迎面斩来的咫尺。

  “铮”的一声巨响。

  黄端鹤顿感血气翻涌,不敢有丝毫纠缠,双脚用力一点,身体倒飞至十丈外落定,满脸惊恐,寻思:“这家伙怎么一下子这么快,瞬间就到了我面前。”

  见穆尘再次飞来,黄端鹤脚下用力一点,朝左边飞去,同样,脚未落地,穆尘又闪现在身前。

  “铮”的一声炸响。

  这一击势大力沉,黄端鹤感到口有甘甜,来不仅思考,双脚拼命点地,身体倒飞至十丈外落定,寻思:

  “这家伙怎么会知道我落地的位置……是了,他一定是蒙的,侥幸蒙对了两次,这次我就在原地不动,耍他一耍。”

  见穆尘再次朝自己飞来,黄端鹤露出一抹微笑,站在原地不动,静看穆尘出丑。

  突然,微笑瞬间凝固,见穆尘接连两次飞跃,瞬至身前。

  此时,再想躲掉,绝无可能,只能挥剑硬抗。

  穆尘这次不再给他飞走的机会,劈斩动作连贯极快,几招彷如一招。

  台下众人只见两个黑影拖曳出一道残影在擂台上划过,伴随着“铮铮铮铮铮铮”的巨响。

  “铮!”一声炸响,如雷贯耳。

  两个黑影迅速分开,一个立于擂台边缘,一个带出残影飞出擂台。

  见穆尘立于擂台之上,众人欢声四起,众人的耳鸣犹在,致使这次呼声创历史之最。

  广场上的所有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擂台下、擂台上、高台上无所不包。

  除了高台上的几位长老,其他人只能见到秋收擂台上站有一人,离得近的认出了那是穆尘,惊讶道:“他又赢了?!”

  “谁又赢了?”

  “穆尘。”

  这两句话卷成一道道波浪,荡漾在人海中。

  高台上的昭云子看见黄端鹤跪在擂台下一蹶不振,而站在擂台上的是穆尘,气得他咬牙切齿,恨不得亲自下场教训穆尘。

  若穆尘有知,他应该感谢宗主和其他几位长老,才得以让他从容的站在擂台上,看着擂台下跪着的黄端鹤。

  “你我恩怨,现在一笔勾销。”穆尘沉声道。

  这话,黄端鹤很难听得见,先不说周围的欢呼声盖过了穆尘的声音,即便是这些欢呼声全部消失,他也听不见。

  现在他七窍流血,离心胆俱裂只差一线,若不是已经到了身蜕境,早就一命呜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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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此,秋收擂台的前4全部产生,除了穆尘,其余三位全部是身蜕高阶。

  秦枫将其他三人叫上擂台,接着对高台行作揖之礼,随后手上竹牌便如飞矢瞬至高台之上,几番旋转之后,两两飞回,重新落在秦枫手中。

  “第一组,1111号……”秦枫开始按照先后顺序念竹牌编号。

  听到1111号,三位身蜕高阶者不由得心里一紧,谁都不愿意碰到穆尘,倒不是担心自己打不过,而是不愿承受那巨大的心理压力。

  他们自信能战胜穆尘,相信另外两位也能做到,但那山呼海啸的呐喊声,谁也不愿亲身经历,都希望另外两位能帮自己解决这个麻烦。

  三人忐忑的心情,随着秦枫的通报尘埃落定,穆尘的对手是朔月峰弟子万事兴。

  得知自己将是穆尘的对手,万事兴神色凝重,立即对穆尘点了点头,以示友好。

  另外两位身蜕高阶者也互相致意,笑得是那么的轻松。

  分组结束后有一炷香的休息时间,四人都各自散开,回到自己的阵营。

  穆尘的阵营最大,但他却不知道要去向何方,看了一眼冬藏擂台,那里的比试还没有结束,只好转头找埋在人群中的李梓辰。

  见穆尘正向自己走来,李梓辰也是鬼精,直接拉上一群人把穆尘围在中间,做起拉拉队队长,给穆尘加油鼓劲。

  “穆尘,放轻松,对方也就是身蜕高阶而已,比身蜕中阶厉害不了多少,你肯定能赢。”李梓辰大声道。

  其他人见李梓辰率先开口,也纷纷跟上道:

  “穆尘,虽然万事兴是身蜕高阶,但他上一轮刚和身蜕高阶的人打过,消耗不小,你拿下他肯定没有问题。”

  “穆尘,你肯定能赢,即便万事兴没有任何消耗,都打不过你。”

  “穆尘,你别听他们鬼扯,别想那么多,好好比就行了。”

  “对对对,好好比就行,我们都支持你。”

  ……

  穆尘微笑着点了点头,抓着李梓辰的脖领,恨不得把他掐死。

  周围的人见这群人围着穆尘说得这么欢,都不愿错过这个机会,都争先恐后往上涌。

  转瞬间,这个小小包围圈就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

  那些人走后,腾空的位置瞬间被后面的人占领,这块空位就像一道光影从前至后扫了一遍。

  最后,在人群的最后方留下一个缺口。

  这缺口也瞬间被新来的人堵上,不仅如此,越来越多的人正朝着这边涌来。

  见秋收擂台已经没有插足的位置,这些人就开始打夏长擂台和冬藏擂台的主意,纷纷涌向这两个擂台。

  很快,他们在这两个擂台也遇到了阻碍,他们惊讶地发现,前面都是同道中人,身在夏长冬藏,心却在秋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