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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初见

  饭后,待一切都收拾停当,两人来到书桌前。

  穆尘问道:“今天打算练什么?”

  赵馨妍道:“只见过你临摹,还没见识过你的字,你先写几个字来看看。”

  穆尘道:“写什么字?”

  赵馨妍道:“随便你,什么字都行。”

  穆尘道:“那好,我就先用楷书写一个你的名字。”

  说完,便在纸上写了起来。

  赵馨妍看着穆尘正一笔一划地写自己的名字,提笔顿笔都极为讲究,笔画工整,字体端正。

  当“赵馨妍”三字写完,让她有些自愧不如,自己的名字,都没有穆尘写得好。

  这是她见过的,写得最好的“赵馨妍”楷体,甚至超过了她父亲。

  赵馨妍又说道:“你再用行书写写。”

  穆尘便在刚才的楷书下面写起了行书。

  见穆尘写完行书,又迫不及待道:“隶书、草书、大篆、小篆,你都写写。”

  穆尘也一一在下面写了出来。

  赵馨妍看到自己的名字被不同的字体呈现出来,而且每种字体都写出了其中的神韵,不由得惊呼起来。

  抓着穆尘道:“原本我断定你的字会写得很好。现在一看,还是低估了,这何止是很好,简直是传神,这是我亲眼见过的写得最好的字。”

  穆尘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就这点本事,全都在这里了。”

  赵馨妍道:“还就这点本事,别人练一辈子都练不成你这样。”

  穆尘道:“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我就字画在行,其他嘛,要么一窍不通,要么半拉子水平。”

  赵馨妍道:“不对,起码做饭也很在行。”

  穆尘苦笑道:“算是吧。”

  紧接着又道:“那你今天想练什么字,我陪你练。”

  赵馨妍指着纸上的字道:“今天就练这三个字,练它的楷体,你先给我讲讲。”

  穆尘再次落笔,一笔一划地写了起来,这次还做了拆解,并配有详细的讲解。

  赵馨妍看得入迷,听得如醉。

  当穆尘写完之后,让她在纸上试试,这才让她醒过神来。

  穆尘看她完全不是按照自己教的在写,又说道:“你跟着我写。”便带着她一笔一划地写了起来。

  见赵馨妍还是不得要领,便伸过手去,握住她的手,带着她一笔一划地写了起来。

  写的过程中,把刚才说过的要领又重复了一遍。

  此时,赵馨妍那听得进去,心中的小鹿乱撞,脸上的红霞满天飞。

  而穆尘还在那里一丝不苟地讲解,对眼前的一切毫无知觉。

  带着赵馨妍写完一遍后,又让她自己写。

  见赵馨妍还是没有按照他教的在写,穆尘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这一幕正好被赵馨妍看到,说道:“怎么,才开始教就不耐烦了?”

  穆尘急忙回道:“没有的事,我只是看你心不在焉。刚才我教的,你一句都没有照做。”

  赵馨妍笑道:“那你再讲讲,这次我一定照做。”

  然后穆尘又继续讲,继续带着她练,看她不得法,便又伸手过去,手把手带她练,两人就这样练了半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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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练完字后,两人便来到竹林练剑。

  这次练剑,穆尘分明能够感受到,赵馨妍在故意捉弄他。

  一个下午,全身上下,少说也被她戳了二十几下。

  换作往常,她绝对不会这样。

  穆尘只当她是在练字上落了下风,在这里来找点平衡。

  所以也就只好忍耐,权当是给自己练剑增加点难度。

  赵馨妍确实是在有意捉弄穆尘。

  但自然不是因为寻求心理平衡才这样做,而是因为穆尘在练字的时候,多次握她的手,握得还是那般自然,这可是她第一次碰除父亲以外的异性的手。

  每个人都很珍视自己的第一次,她也不例外。

  而穆尘却这般轻易的得到了她的第一次,还一点反应都没有,那现在捉弄一下他,也是合情合理。

  只是这捉弄是壳,壳里面是等待萌芽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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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后,穆尘独自在院落中练剑。

  道庄子躺在摇椅上道:“穆尘,你明早去越阳城买两坛酒回来。”

  穆尘不假思索道:“好的,师父。”

  在穆尘看来,这就是稀松平常的一件事,他没有在意,继续练剑。

  直到见师父起身要回卧室睡觉,他才意识到这事非同一般,急忙道:“师父,你还没给我钱呢?”

  道庄子犯困道:“钱?我没钱。如果你也没钱,可以拿那些灵芝去卖。”说完,就进了卧室。

  穆尘看着那些灵芝,心里犯了难。

  他知道灵芝可以换钱,但他不能用灵芝去换钱。

  因为在越阳城,绝大部分的医馆,和慕容家都有直接或间接的关系。

  虽然被他们认出来的可能性不大,但这样的险不值得冒,得想点其他办法才行。

  至于什么办法,还不知道,于是,他收起竹剑,也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穆尘躺在床上,两眼一抹黑。

  心想:“钱,钱从哪里来,怎样赚钱?”

  他想到昨天赵馨妍施展功法,轻松地便将他破损的衣服修复好,打算明天带着她去越阳城,让她施展功法,为百姓缝补衣服挣钱。

  想到这里,不由地兴奋起来,但想起赵馨妍说的那些话,又觉得这办法欠妥。

  只好又静下心来冥思苦想,就在这时,他看到书桌上的笔墨纸砚,突然有了主意。

  拍着大腿道:“对啊,刚才我怎么没想到呢?就去卖自己的字画挣钱,看看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

  几斤几两?

  想到这几个字,穆尘不由地黯然神伤起来,没想到卖字画挣钱成了现实。

  现在,再也不会有人烧他的字画,再也不会有人逼着他每天喝药,再也不会有人用戒尺打他。

  过往的种种悲伤,此刻却无比让他留恋,多么期望这些悲伤能够再来一遍,再来一百遍、一千遍…只要还能再来,多少遍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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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穆尘带着赵馨妍的笔墨纸砚来到了越阳城。

  虽然正阳宗与越阳城只隔着两里路。

  但在穆尘看来,两者之间却遥不可及。

  穆尘进到越阳城,看到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景也陌生,名也陌生。

  车水马龙,繁花似锦都和他没有关系。

  穿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走过一个又一个的路口,挤过一堆又一堆的人群,终于在一个十字路口,找到了合适的位置。

  穆尘所选的这个位置,是两条南北干道和东西干道的交汇处。

  他瞄准了一个卖字画的摊贩,那人年龄和他相仿,长得眉清目秀,眉宇之间透出几分才气,举止之间又透着三分喜感。

  这人见穆尘向他走来,招呼道:“客官,你看看,你是要字还是要画,随便挑随便选,幅幅精品,件件上层。”

  穆尘走到摊位旁,看了看上面的字画,指着其中的一幅字问道:“这幅字多少钱?”

  那人堆笑道:“客官好眼力,一眼就相中了这幅佳作,这幅作品可是耗费了我半天心血才创作完成,价格不贵,只要4钱银子。”

  然后,穆尘又指着旁边的一幅人物画道:“这幅画卖多少钱?”

  那人继续夸赞道:“客官,一看你就是高人,真识货。这幅画比刚才那字稍贵一些,其实也不贵,就6钱银子。”

  穆尘点了点头道:“写得不错,画得也很好。”

  那人面露喜色道:“客官,那两幅都给你包起来?”

  穆尘道:“不用,我就看看。”

  那人便瞬间拉下脸来,不耐烦道:“看吧看吧,反正你们乡下人也没见过什么世面,进一次城也不容易。”

  穆尘微微一笑道:“是是是。”

  随后又恭敬地问道:“老板,能否借三分宝地给我这乡下人一用?”

  那人瞥了一眼穆尘道:“你借来干嘛?”

  穆尘道:“小弟不才,和老板有共同爱好,都喜好字画。今天来到越阳城,也想通过自己的手艺赚点钱补贴家用。”

  那人看穆尘背着个背篓,完全不像个书生模样。

  心想:“他写的字、作的画想必也很一般,正好可以用他来衬托一下自己的字画。但又不能让这小子占了便宜,得问他多收点摊位费。”

  于是,勉为其难道:

  “哎,既然你我皆为同道中人,我自然应该帮扶于你。

  只不过你也看到了,这里位置上佳,往来行人络绎不绝。

  当然,这每月的摊位费也不便宜。

  倘若你要借我这宝地,得付我一些摊位费。”

  穆尘一听有戏,继续道:“理当如此。那就烦请你借我半日,你说多少钱?”

  那人听穆尘只借半日,顿时没了兴致,心想:“半日能挣几个钱?”

  于是就随便报了个离谱的价钱:“二两银子。”

  穆尘道:“行,二两就二两。”

  说完就把背篓放了下来,从里面拿出装有笔墨纸砚的包袱。

  那人本以为报个离谱的价钱,就能把穆尘打发走,没想到穆尘答应的这么爽快。

  心想:“这人肯定是个新手,还不知道卖字画的艰难,要是他赚不到钱,最后跟我扯皮怎么办,不行,我得先问他把摊位费收上来。”

  于是又堆笑道:“兄台,东西你先别急着往外拿。我这是小本生意,摊位费你得先给我。”

  穆尘现在身无分文,自然没办法先付摊位费。

  只好和这摊主商量道:“老板,你看这样行不行,你让我先卖,等赚到钱了,我再给你摊位费。”

  那人故作为难道:“兄台,按照行规,得先付摊位费,再做生意,不是我这人认钱,我也是按照行规办事,望兄台理解。”

  穆尘顿了顿道:

  “老板,我现在是真没钱。

  如果你担心我最后赚不到钱,付不起摊位费。

  我可以把这笔墨纸砚都压在你这里,等我什么时候把钱给你,你再把它们还我,你看这样行不行?”

  那人拿起穆尘所带的砚台,仔细端详起来。

  发现就单单这砚台,别说二两银子,二百两都买不到。

  于是,瞬间对穆尘刮目相看起来,堆笑道:“那行吧,既然我们志趣相投,我就帮你一把。”

  随后,那人便利索地腾出一半摊位供穆尘使用,足有一张书桌大小。

  穆尘见状也不言语,随即便把所带的笔墨纸砚都放在了上面。

  扯开嗓子吆喝道:“卖字、卖画。现写、现画。满意付费,不满意免费。”

  一边吆喝,一边磨墨。

  那人见穆尘直接扯着嗓子吆喝,活脱脱一个贩夫走卒,那有文人雅士的作风。

  而且还敢现做现卖,不满意还免费,不禁暗自摇头。

  谁知,穆尘这几嗓子下去,原本空荡荡的摊位,便开始有人围了过来。

  其中一人问道:“你这现写的字、现作的画,多少钱一幅?”

  穆尘道:“我这现作的和成品价格一样,字每幅4钱银子,画每幅6钱银子。写什么、画什么,你定。”

  那人又道:“当真是不满意不要钱?”

  穆尘道:“当真。”

  众人一听,心想:“还能有这等好事,内容自己定,价格也不贵,关键是不满意不用给钱。”

  便有人抢先道:“那给我写五个字:家和万事兴。我要把它裱在客厅里。”

  穆尘展开宣纸,铺在台面上,两边用压尺压实,便动笔写了起来,整个过程一气呵成,转瞬之间,“家和万事兴”五个大字跃然纸上。

  众人拍手叫好道:“好!好!写得真好!”

  要这字画的人更是竖起大拇指道:“妙,实在是妙,尤其是这‘和’字,让这五个字有了魂。”说话间,也将四钱银子递给了穆尘。

  穆尘接过银子道:“过奖过奖,你满意就好。”

  其他人见穆尘技艺了得,都争先恐后道:“给我也写一幅、给我也画一幅。”

  穆尘道:“别着急,大家排好队,我们一个一个来。”

  这期间,穆尘都在写字,写有:“生意兴隆、岁岁平安、天道酬勤、厚德载物、海纳百川”。

  还有一些写的是一两个字,或者是写的是一首诗或一首词。

  从穆尘落笔时起,就没有断过。

  接连不断地叫好声,引来更多的人向这个字画摊涌来。

  字画摊围满了人,但却和摊主没有半点关系。

  纵使他满脸堆笑,竭力推销,还是一幅字画也没有卖出去。

  最后,他索性也不卖了,瘫坐在椅子上,看着穆尘在那里写。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当他看了一眼穆尘所写的字,就再也移不开眼睛。

  那一笔一划,不由的让他汗毛倒竖,浑身起满鸡皮疙瘩。

  原本瘫坐的身子,也笔挺挺肃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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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尘不会发现老板的这些变化,因为他正全神贯注地一幅接着一幅写。

  目虽不及,耳犹能听。

  在这嘈杂声中,一个声音不由得让他为之一震。

  顿时,笔停在了“岁岁平安”的“安”上,迟迟不见收尾。

  众人皆不知其所以然,都凝神观看。

  而穆尘却在凝神细听,他听到:

  一人道:“也不知道这么多人围在这里干嘛?我想进去看看。”

  另一人道:“少爷,你在这里等着,我给你清出一条道来。”

  随后,便听这人吆喝道:“让一让!让一让!”

  现在穆尘能够确认,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慕容喜和王五。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马上就要从喉咙里跳出来,思绪在不断地飞转:

  “跑?

  躲?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一个接一个的念头在脑海中翻涌,最后搅成了一团乱麻。

  正当他不知如何是好时,围在外面的人,感觉到有人在扒拉着他们,还在粗鲁地喊让一让,心里都不由得生出气来。

  异口同声道:“叫什么叫,要买字画排后面去。”

  王五见这些人不识抬举,扬言道:“你知道我家少爷是谁吗?还不赶紧给我让开!”

  人群中一彪形大汉转过身,恶狠狠地盯着王五道:“管你家少爷是谁,都给老子排队去!”

  王五气不过,便要和他动手。

  这时,一女子道:“二哥,抓紧走吧,从这里回家还得三个时辰,爹还在家等着我们。”

  慕容喜“嗯”了一声,然后对王五说道:“王五,算了,也没什么好看的,我们走。”

  当慕容喜一行人离开了这里,穆尘那高悬的心才落回“心房”。

  此时,那“岁岁平安”的“安”字已经糊成一团,穆尘歉疚道:“客官,抱歉,我再给你写一幅。”

  那人急忙摇手道:“不不不,这样甚好、甚好。岁岁平安不见安,人人见时安自在。”

  那人说完,众人纷纷喝彩叫好,掌声雷动,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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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的喝彩声,吸引了一位路过的女子,只见她停下脚步道:“姨娘,你在这里等等,我过去看看。”

  那被称为姨娘的女子,微微点头示意。

  随后,那女子便走到人群外围,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肩膀,问道:“这里面卖的是什么?”

  被拍肩膀的男子转过身来,看到这女子,咽了一口唾沫,结结巴巴道:“卖的是…字画…现写…现画…满意收费…不满意免费。”

  那女子又问道:“你们都是在排队买字画吗?”

  这时,周边的人也闻声转过头来,看到这女子,仿佛都被抽了魂似的,定在那里一动不动。

  此时,人群中的一位女子道:“正是,他的字画百年难得一遇,你也可以买一幅挂在家里。”

  那女子微微一笑道:“人太多,下次吧。”然后便转身准备离开。

  见这女子就要离开,人群中有人喊道:“姑娘,我把位置让给你。”

  接着又有人说道:“姑娘,我的位置比他的靠前,我把它让给你。”

  前面的人听到后面的嘈杂声,也纷纷转过头来。

  然后,众人都呆在了原地,其中有反应快的,说道:“姑娘,还有几个人就轮到我了,我把位置让给你。”

  后又有脑子转得快的说道:“我提议,让这姑娘排在第一位,大家没有意见吧。”

  众人纷纷响应,连那排在第一位的也爽朗地说道:“我甘愿把我的位置让给这位姑娘。”

  那女子没做回应,只是微笑示意众人,权当着感谢。

  然后,便向着摊位走去,众人见状,自然地向两边散开,让出一条道来。

  若是慕容喜看到这一幕,估计会气晕过去。

  或许也不会,因为他看到这女子,肯定会呆若木鸡,忘了生气。

  此时,穆尘正好写完上一幅字,他已从刚才的声音中得知,现在排在第一位的是一位女子。

  所以,在低头磨墨的同时,问道:“姑娘,你是要写字,还是要作画。”

  那女子道:“作画。”

  穆尘依然是在低着头磨墨,接着问道:“画什么?”

  那女子道:“画我。”

  听闻此言,穆尘抬头看去,这一看,正好与那女子四目相对。

  瞬间,穆尘脸上一片潮红,全身的血液好像都在沸腾。

  穆尘急忙低下头,盯着砚台以缓解自己的尴尬,激动道:“一幅画6钱银子,不满意,不要钱。”

  随后,那女子绕过摊位,来到一侧,看到一旁的背篓,对穆尘道:“我能坐在这上面吗?”

  穆尘惊讶道:“可…可以。”

  这时,人群中有人抢着说道:“姑娘,你等等,我去给你找把椅子。”

  另有人急忙对着摊位老板喊道:“那老板,你把椅子让给那位姑娘啊。”

  那摊位老板反应也是快,立即端着椅子就给那女子送去。

  那女子微笑着摇头道:“不用,我就坐这上面。”

  一个动作、一个微笑、一句话,便得体地拒绝了来者,拒绝地是如此彻底,让被拒绝者心满意足地接受。

  众人见她把那背篓翻了过来,拍了拍上面的尘土,就准备往上坐,人群中有人拿出刚买的绸缎递了过去,说道:“姑娘,用这垫着吧。”

  那女子也是微笑着拒绝了他。

  等那女子坐定,穆尘脸上的潮红,才渐渐消退下去,他深吸了一口气,心里默念道:“冷静、冷静、冷静。”

  当穆尘再次看向那女子时,他才得以借观察之便,好好地看看她。

  即便穆尘努力克制自己,但还是看得痴了、呆了。

  找不到任何一个词来形容这女子,仿佛每一个溢美之词都自惭形秽地跑开了。

  明明她就在眼前,却感觉远在天边。

  明明她平易近人,却感觉拒人千里。

  此时,她也正看着穆尘,穆尘却不敢直视她,眼神在不断地游离,最后定格在她眉心处,那朵似有似无地莲花印记上。

  那莲花似玉般纯洁,绽开的三片花瓣,在洁白的肌肤上若影若现。

  越看越美,越看越痴。

  直到人群中有女子打破沉默道:“老板,你动笔画啊。”

  穆尘这才醒过神来,挠了挠头,缓解了一下尴尬。

  然后把宣纸铺开,压实,准备动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