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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三个武夫

  穆尘定了定神,把思绪重新拉了回来,放在背书上。

  再次背诵起来,这次他一气呵成,不让自己的思绪再被背书之外的任何事情干扰,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把这脉要精微论全部背了下来。

  心想:“看来只要自己肯下功夫,背起来也是很轻松的嘛。”

  当然,他并没有对此产生兴趣,因为背完之后,又开始有点找不到事干。

  刚才还在担心自己背不完,背完之后又开始无聊起来。

  他现在在等,等人叫他下去吃饭。

  但一个新的问题又摆在眼前,下去之后,背诵脉要精微论是必然的。

  要不要跟父亲道歉,这个问题让他有点犯难,毕竟低头认错这种事,古往今来都不容易。

  更何况他正值青春年少,血气方刚,道歉实在是太丢脸了。

  但转念一想,给自己的父亲道歉,有什么丢脸不丢脸的。

  俗话说得好:“脸皮薄,命便薄。脸皮厚,福泽厚。”

  再说了,没有实力,脸面这东西屁都不是,提升自己的实力才是正道。

  穆尘打定主意,背诵完脉要精微论之后就顺势认错。

  现在,他是坐不能坐,楼也不能下,又开始变得无聊起来。

  只见他来到书桌边,从旁边的木板上取下一个小木塞,透过木塞孔看去,这里正好能看到整个客厅。

  这木孔还是在搭建这阁楼的时候,穆尘给了木工师傅两钱银子,让他偷偷给自己打的孔。

  然后又找了一块相似的木头,做成一个大小完全吻合,表面完全一致的木塞,在木塞表面留有一个小小的凸起,供穆尘随意插拔。

  将木塞放入木孔,浑然天成,看不出一丝破绽。

  这个木孔大有作用,穆尘可以通过它观察客厅的情况,准确来说,就是用来确定他父亲是否在客厅。

  如果在客厅,他就只能老实地在上面“看书”。

  如果不在,他便可以下楼去进一步查探他父亲是否在家。

  不在家,那就是他的天下。

  在家,他的天下就只剩这一小小的阁楼。

  现在,穆尘透过这小孔看到,偌大的客厅只有他父亲一人,表情还是那般凝重,不知是在生他的气,还是在为生意的事情发愁。

  见父亲一筹莫展,穆尘反而比较轻松,因为他现在可以为父亲做一件事,真正地为他排忧解难,不再是那个不懂事的毛孩子。

  当然,刚过去的那段时间除外。

  穆尘把木塞塞回原处,从书架上拿下一叠宣纸。

  磨好墨之后,便开始在宣纸上作起画来。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穆尘就画了三幅各具特色的山水画。

  刚画完,就听见姐姐兰馨叫他下去吃饭。

  穆尘终于等来了这一刻,整了整衣装,深吸一口气,准备迎接可能出现的暴风骤雨。

  这次他打定主意,不管他父亲怎样骂他,他也不再顶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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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楼下,桌上已经摆好了一桌好菜。

  但穆尘不能走向自己的位置,而是如履薄冰地向穆子安走去。

  来到穆子安身前,穆尘低声道:“爹,脉要精微论我已经会背了。”

  说完这话,穆尘便等着穆子安发号施令,让他开始背。

  但万万没想到,穆子安一声不吭,就像没听见一样,这可让穆尘不知该如何是好。

  穆兰馨见状道:“穆尘,会背你就背啊,还楞着干嘛?”

  穆尘看了一眼穆兰馨,眼神里充满感激,心想:“姐姐还是姐姐,在关键时刻总是能给我台阶。”

  随后,穆尘顺势把整篇脉要精微论给背了下来。

  背完之后,穆尘鼓起勇气道:“爹,我错了,我不应该说那些大逆不道的话。”

  如果不是当事人,断然听不清穆尘在嘟囔着什么,那声音犹如蚊子飞走时所发出的声音,除了第一个字清晰可闻之外,后面的字一个比一个轻,生怕压过了前面的“兄弟”。

  不管怎么说,歉还是道了,看他爹的反应,想必是听到了。

  穆子安道:“好了,给你娘上柱香,在她面前好好忏悔一下,然后再坐下来吃饭。”

  在穆尘听来,这句话犹如大赦之言,赶紧转身来到他娘牌位前,拉开抽屉,取出三支香,点燃之后,煞有介事地忏悔了一番。

  也不知道他忏悔没有,反正样子做得挺像,在把香插到香炉上之后,又把这牌位擦了擦。

  这牌位是用上等的红木雕刻而成,在牌位上镌刻着四个金灿灿的大字“尘曦神位。”

  忏悔完之后,穆尘来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原本的圆凳已经被换成了条凳。

  他小心翼翼地坐了上去,虽感别扭,但心里温暖,心想:“自己在这个家里,就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虽然有时候爱来的过于猛烈了一些。”

  穆兰馨特意把莲藕滑肉汤往他身前移了移,并给他碗里夹了两块莲藕。

  刚才,穆尘就馋了,看到碗里的莲藕,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一转眼的工夫,一碗饭就一扫而空。

  看这暴风雨已经过去,穆尘的心思又活泛起来,毕竟,默默吃饭不符合他的性格,总得找点话说。

  他想起了今天发现的一个问题,对穆兰馨道:“姐,你听过盘古开天辟地的故事吗?”

  穆兰馨道:“这谁没听过,大家都知道。”

  穆尘道:“那故事中说,盘古开天辟地,立于天地间,其身日长一丈,如此万八千岁,天去地九万里,你发现问题了吗?”

  穆兰馨道:“这有什么问题,书上不就是这么说的吗?”

  穆尘道:

  “不对,你看啊,我给你算算。

  他身日长一丈,过了万八千岁,也就是一万八千年,一年我们按三百六十五天计算,那盘古的身高应该是六百五十七万丈。

  一里又等于一百五十丈,这样算下来最终的高度应该是四万三千八百里,天地之间的高度也应该是四万三千八百里才对。

  而书上却说是九万里,这出入也太大了吧。”

  听穆尘在那里说了一串数字,穆兰馨根本算不过来,但这些庞大的数字,从穆尘嘴里说出来却是那么轻松。

  穆兰馨由衷地夸赞道:“尘尘,你这算术的水平可以啊,姐可没你这种心算的本事,能把这么大的数算出来。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只是个神话故事,你又何必较真呢?”

  听到姐姐的夸赞,穆尘心中已有几分得意,他说这事就是为了显摆一下自己的算术功底,但听到姐姐说不必较真的时候,穆尘立马认真了起来。

  争辩道:“这印在书上的知识,怎能容得半点马虎,我们不较真,编书之人就难免懈怠,一懈怠就会瞎编乱造,滥竽充数,这不就误人子弟,毁人前程了吗?”

  不等穆兰馨回答,穆子安开口道:

  “你放心,误不了人,毁不了别人的前程。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书吗?

  让你好好学习诗词经典,你偏偏喜好没什么用的算术;

  让你多看看历史古籍,你偏偏只对一些奇谈怪论感兴趣;

  让你看家里收藏的珍贵医书,你又偏偏只看那些偏门的医书;

  你看的这些书,哪一本是能够登堂入室的,还担心人家瞎编,真是吃饱了撑的。”

  穆尘低声道:“那些偏门的医书不也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吗,这不算是登堂入室?”

  穆子安被他这一句话回的,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道:“别耍嘴皮子功夫,多在正事上用点功。”

  看父亲又有生气的迹象,穆尘不敢再说话,只好乖乖地埋头吃饭。

  吃完之后,起身道:“我出去一趟,我把这布袋给王伯送回去。”

  穆兰馨道:“天都快黑了,要还明天再去。”

  “没事,就当饭后消消食。”说完,穆尘便拿起布袋,直奔东城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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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尘来到王伯家,见王伯正在吃饭。

  见穆尘到来,王伯热情地问道:“穆尘,吃过饭没有,我去给你添副碗筷。”

  见王伯就要起身,穆尘连忙道:“王伯,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我来是把这布袋给您送过来。”

  王伯道:“一个布袋而已,何必单独跑一趟。”

  穆尘道:“王伯,其实我过来不仅是给您送布袋,我还想问您借一件东西?”

  王伯疑惑道:“借一件东西?什么东西?”

  穆尘回道:“我想问您借一箱蜜蜂,明天我再给您送回来。”

  王伯不解道:“你借它来干嘛?”

  穆尘早就想好了理由,脱口道:

  “今天我来你这里,看到很多蜜蜂,便心生好奇,回家查了很多关于蜜蜂的资料,学到了不少知识。

  其中一些知识需要用蜜蜂做测试才能验证,所以我想问你借一箱蜜蜂。”

  王伯将信将疑,他知道,穆尘的鬼点子很多,虽然不至于做啥坏事,但指不准又会闯祸,但转念一想,一箱蜜蜂能闯出什么祸来呢。

  于是,便答应了穆尘,让他带一箱蜜蜂回去,并再三告诫道:“穆尘,不许拿蜜蜂瞎胡闹,自己研究蜜蜂的时候也小心些。”

  随后,拿出收蜂笼,打开一个蜂箱,将里面的蜜蜂全部收了进去。

  穆尘以为需要把整个蜂箱都搬回去,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小的收蜂笼,就能把整箱蜜蜂都带走,这让他顿感轻松。

  再问了一些关于收蜂的具体细节后,穆尘便踏着欢快的步伐向家中走去。

  回到家,先是小心翼翼地将这收蜂笼挂在院中的树上,然后便开始偷偷制作一种香精。

  这种香精,人的嗅觉无法感知到,只有类似于蜜蜂和蝴蝶这种对香气极为敏感的昆虫才能够感知到,而且这香精专为蜜蜂制作,用来引诱蜜蜂。

  经过半个时辰的研磨,香精便制作完成。

  香精呈粉末状,这粉末若是附着在衣服上,即便是用力拍打也无济于事,只能将其溶于水中才能完全去除。

  穆尘将这些粉末倒入小瓷瓶后,便心满意足地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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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晨,穆尘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展示他新制作的这种香精。

  但他仍然装着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照常洗漱,吃饭,上楼看书。

  待到日上三竿,穆尘觉得时机成熟,从木孔中看去,见父亲已经不在客厅,下楼来到前厅医馆,得知他爹已经出去。

  穆尘回身上楼,将装有香精的瓷瓶拿在手上,再把昨天所作的三幅山水画搭在手臂上,便下楼准备出去。

  童掌柜问道:“少爷,你这是干嘛?”

  穆尘回道:“昨天不是多给了别人4钱银子吗?今天我去卖点字画把它赚回来。”说完,便向外走去。

  起初,穆尘先在大街上来回转了几圈,确定了站在东巷口和西巷口的两个武夫,一胖一瘦,互成对照。

  接着,穆尘又来到了另一条街,这条街在他家药铺的斜对面,一直向北延伸而去。

  很快,这个站在北巷口的武夫也被确定下来,此人较之刚才那位胖哥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穆尘把小瓷瓶中的香精往手上倒了一些,走到那胖子身后,拍着他的背道:“大叔,我看你身着讲究,满脸佛光,一看就是文化人,看看我这手上的这几幅画如何,一幅只要3钱银子。”

  这一拍,那香精粉末便完美的附着在了对方身上。

  那人见拍他的人正是穆家医馆的少爷,现在居然出来卖字画,心想:“估计是看最近生意不好,着急了。”

  他心里暗自得意,打趣道:“这不是穆家少爷吗?怎么开始卖起字画来了?”

  穆尘做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回道:

  “哎,生意难做啊,一天就没几个人,也不知道该替百姓高兴好,还是该为自己哀怨好。要不你赏赏脸,买我一幅画,这样我也能为家里尽点绵薄之力。”

  那人见穆尘手上的画确实不错,而且只要三钱银子,心想:“如果把这画送给老爷,想必他会很开心。”

  于是,挑了一幅,将它卷了起来,同时赏给了穆尘三钱银子,就当是一种施舍,心中还生出一丝优越感。

  穆尘拿到这三钱银子后,说道:“大叔,你真有眼光,选了其中最好的一幅。”说完便转身离开。

  看着穆尘远去的背影,那人一脸得意,嘴角在不断地蠕动着,也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

  穆尘来到东巷口,看这胖子一脸憨厚,索性换了一种方式,径直走到他面前向他推销起来。

  “大哥,买画吗?送亲人,送朋友,高端大气上档次。如果自己喜欢,把它挂在客厅,也彰显品味。”

  那胖子见是穆尘,没想到他会来向自己推销山水画。

  心想:“既然其他人说自己没品味,了无风趣,索性买一幅画让他们瞧瞧。证明自己也是有内涵,懂雅致的人,并不是他们所谓的木鱼疙瘩。”

  问道:“你这画多少钱一幅。”

  看对方有买的意向,穆尘趁热打铁道:“要看你买哪一幅。上面这一幅3钱银子,下面那一幅4钱银子。”

  那人拿起两幅对比道:“你这不都是山水画吗,为什么左边这幅就要比右边这幅贵一些呢?”

  穆尘一本正经道:“意境。大哥,你品,你细品,你就能发现其中的差别。”

  听穆尘这么一说,他也装出一副很懂行的样子,仔细观摩起来,但是观摩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门道。

  最后只蹦出来了一句:“不错,确实左边这幅的意境更浓,但我认为它还是不值4钱银子,如果这幅画也卖3钱银子,那我就买了。”

  穆尘装着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给人的感觉像是3钱银子会吃大亏。

  一番痛苦面具之后,穆尘爽气地说道:“3钱就3钱,看大哥面善,就当交个朋友。”

  “爽快,那这幅画我要了。”说完,便从荷包里掏出3钱银子给到穆尘。

  穆尘接过钱,把画也递给了他,看他正兴致勃勃地卷动画轴,便给他鞠了个躬,道了声告辞,同时迅速将香精粉末倒在手上。

  走过他身边时,又转身拍了拍他后背,说道:“对了,大哥,这画最好是把它裱起来,挂在客厅,来人肯定都说好。”

  这一拍,也成功将香精粉末拍在了他身上。

  现在还剩最后一个,站在西巷口的那个瘦子。

  穆尘先是从他身旁走过,同样将粉末倒在手上,路过他时,转过身来,拍着他后背道:“哎,你是慕容家的吧,喜子叫你回去给他带两斤猪头肉。”

  那人见拍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穆尘。厌烦道:“滚滚滚,我家二少爷,也是你敢随便叫的,别妨碍老子办事。”

  穆尘摇了摇头道:“哎,我反正是跟你说了,喜子他想吃猪头肉,买不买随便你。”说完便潇洒地朝家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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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中,穆尘先把手上的香精粉末洗掉,然后再小心翼翼地将收蜂笼上的布袋结打开,接着,高举收蜂笼,让布袋自然下垂。

  自己便像个稻草人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祈祷蜜蜂能够忽视他的存在。

  随后,蜜蜂便成群结队地飞了出来,先是一窝蜂地飞向空中,然后再分成三股,分别朝着东西北三个方向飞去。

  穆尘则紧跟着来到门前,只见那三人都被上百只蜜蜂团团围住,正狂乱地挥舞着衣袖,试图以此来赶走这些蜜蜂。

  但都于事无补,他们只好一手捂着头,一手继续挥舞着长袖,向着另外两人的方向跑去。

  然而,这些蜜蜂却死死地盯着他们不放,他们跑到哪里,蜜蜂便跟到那里。

  三人跑到一块,这些蜜蜂也聚到一块,这更是让他们头疼不已。

  路过的行人既担心自己被蛰,又不愿错过这滑稽的一幕。

  他们发现,这蜜蜂不蛰其他人,就蛰他们三人,于是都放心大胆地围观了过来,其中不乏有人拍手称快。

  小孩子更是乐不可支,嬉笑起哄道:“大猪头、大猪头、三个大猪头。”

  突然,那瘦子发现,两位同伙的后背上都有同样的白色粉末,想必就是这粉末的原因。

  经他们地确认,自己后背也有这样的粉末,瘦子便更加笃定,这白色粉末就是罪魁祸首。

  于是,三人急忙为彼此拍掉这该死的粉末,但令他们惊诧的是,这白色粉末怎么拍也拍不掉。

  他们索性把外套脱掉,气急败坏地将这衣服向人群中扔去,这才摆脱了蜜蜂对他们的青睐。

  此时,三人已经被叮的满脸是包,面面相觑,眼睛都肿成了一条线,引得围观众人捧腹大笑。

  他们恶狠狠地向众人叫嚣、威胁、恐吓,这让他们显得更为滑稽。

  迎来的不是安静,是更大的嘲笑声,甚至还有人公然挑衅他们。

  他们无可奈何,只好灰头土脸地离开,犹如过街老鼠,一溜烟便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三件臭皮囊供大家笑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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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尘回到后院,用竹竿把收蜂笼高高举起,很快,剩余的蜜蜂又成群结队地飞了回来。

  见蜜蜂已经全部进入收蜂笼,他便小心谨慎地将布袋打上结,拎着收蜂笼向外走去。

  这次童掌柜见他出门并没有阻拦,而是对穆尘刚才的行为大加赞扬,穆尘也只是会意一笑,便向城门外走去。

  三位武夫狼狈不堪地回到慕容府,三人你推我,我推你,最后一起踉跄着进了大门,看到他们的下人都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他们也顾不了那么多,径直朝慕容靖的书房快步走去。

  见他们这副模样,慕容靖厉声喝道:“这是怎么回事!”

  三人战战兢兢地陈述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听他们说完,慕容靖呵斥道:“你们一个个都是饭桶吗?被一个小屁孩耍得团团转,慕容府的脸面都让你们给丢尽了!”

  三人只能低垂着头,忍受着脸上传来的火辣辣的刺痛,在心中不住地问候穆尘。

  此时,门外传来了慕容喜的声音,他听下人说,三个武夫被蜜蜂蛰得满脸是包,便拉上慕容紫嫣,一起来看他们的笑话。

  一进到书房,慕容喜便径直来到三人身前。

  看他们眼睛肿得都快睁不开,鼻子大了足足一圈,嘴巴也变成了两根火辣辣的大香肠。

  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你们…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是捅了…马蜂窝吗?”

  那瘦子道:“二少爷,我们都是被穆尘给害的,是他搞的鬼,才让我们被蜜蜂蛰成这样。而且他还拿你打趣,说什么你让我带两斤猪头肉回来。”

  听到他们都是被穆尘所害,慕容喜收敛起笑容,转而冷冷地说道:“又是他穆尘,这小子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这次居然还敢戏弄到我头上来了,真是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吗!”

  慕容紫嫣生气道:“二哥,你别在这里煽风点火,他们不去招惹穆尘,穆尘怎么会这样对他们。”

  慕容喜转过头来,对慕容紫嫣道:“小妹,我还是不是你亲哥,为什么你每次都站到穆尘那一边,帮他说话。”

  慕容紫嫣脱口道:“谁有道理我就站在谁那一边。”

  随后,又转身对慕容靖质问道:“爹,你是不是又对穆尘他们家动了手脚!”

  慕容靖对慕容紫嫣是百般宠爱,看女儿这样质问他,也只能心平气和地回道:“我只是让他们去街头拉拉客人,让百姓多到我们店里来买药,并没有其他意思。”

  慕容紫嫣生气道:

  “不仅是拉客这么简单吧,如果是单纯的拉客,穆尘断然不会这样对他们,一定是他们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爹,你上次可是答应过我,以后不再刁难穆家,这才过去了多长时间,你就言而无信了!”

  看女儿有些生气,慕容靖连忙安抚道:“好好好,爹保证,这次以后再也不找穆家麻烦了。”

  口上虽是这样说,其实心中早就打好了如意算盘,他确实打算这次以后再也不找穆家麻烦,因为他这次要彻底解决这个麻烦。

  慕容紫嫣那知道他爹心中还有别的打算,缓和道:“爹,我们家的医馆现在遍布全城,为什么你就容不下穆家医馆呢?大家都一样,悬壶济世,为百姓解除病痛,为什么就不能和平共处、公平竞争呢?”

  慕容靖和颜悦色道:“我的嫣儿长大了,懂事了,看问题也更加全面了。爹爹答应你,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接着慕容靖又道:“好了,你们都出去吧,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看着慕容紫嫣离开的背影,慕容靖不知该替女儿高兴,还是该为她忧愁,这丫头处处维护着穆尘,他是过来人,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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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尘回到家,见父亲正坐在医馆的柜台前算账,毕恭毕敬地叫了声爹后,便匆忙地向后院走去。

  穆子安表面看上去若无其事,但心里还是挺高兴。

  他自己的儿子他最清楚,平时看起来不务正业,但做起事来,绝不含糊。

  其实,穆尘在医学上的造诣完全不输他,但他就是不肯学,只对一些稀奇古怪的医学知识感兴趣,这让他很是头疼。

  惟恐他就这样荒废下去,这样自己可对不起列祖列宗。

  想到自老祖宗穆云宗从医开始,家族就世世代代为医,整个越阳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也就是走到了自己这一代,才让之前的辉煌不在,他可不希望老祖宗传下来的千年基业,最后毁在了自己手上。

  但现在,他确实没有找到合适的办法来激起穆尘对医药的兴趣。

  穆尘的兴趣在于写字、画画,之所以喜欢画画,他心里也清楚,这是因为穆尘心中一直有个遗憾,那就是他连自己的母亲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穆尘小时候常说:“如果哪天母亲给我托梦,我都认不出来。”

  为了这事,穆尘小时候没少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