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茅厕革命房子收拾得整整齐齐，窗户啊，门啊什么的都翻新的翻新，加固的加固。
床是新的，宽敞而结实。
新的被褥铺在上面，温馨而又暧昧。
铁柱拉着秋香的手，看着新铺的被褥，说道:“秋香，咱好久没过没羞没臊的二人世界了！”
秋香低头一笑，脸色微红，说道:“奴家去烧水了，伺候柱哥先洗澡。”
铁柱拍拍她柔软的屁股，说道:“去吧。”
厨房里，水缸里的水还是下午老丈人挑的。
有一个木桶，放在厨房里，在里面装满热水，到里面泡泡，就算是洗澡了。
古时的乡里，人们很少洗澡的，一是要挑水，二是要烧水，都是劳心劳力的事。
本来白天奔波一天，累的浑身疼，哪里还有劲烧水洗澡啊。
洗澡的时候，铁柱一边享受着秋香的搓背服务，一边说道:“秋香，赶明儿我要做一个新茅厕，闻不到臭味，还能在里面洗澡，水就流进粪坑里。不像现在，水流得满厨房都是。秋香，反正到处都湿了，你也进来一起洗吧！”
说完就要把秋香往桶里拉。秋香急忙笑着躲开了。
好不容易洗完澡，秋香说道:“柱哥，你陪我去上茅厕。”
铁柱说:“怕什么，猪圈里不是还有那头骡子陪你吗？”
秋香嗔怪的瞪了他一眼，铁柱就点了油灯，陪她到了猪圈里的茅厕，在帘子外面听那沙沙的一曲高山流水。
旁边的骡子受了打扰，不耐烦的撅了撅蹄子。
……
铁柱这次回来还有个重点工程。这个工程必须他亲自参与。
那就是厕所革命。
当初刚看到这个旧房子他就计划好了。
穿越到大坤，铁柱感到最不习惯的，就是上厕所。
一般的粪坑，就是在猪圈牛圈里面，或者是野地里挖个坑，在粪坑的边缘搭两块石蹬子。
四周围一圈到处透光的烂木板破草席，每次上厕所都要东张西望，跟做贼似的。
在天气热的时候，每次上厕所就像是打仗，水里蛆虫到处爬，苍蝇蚊子满屁股飞，那滋味，老酸爽了。
大姐夫萧椋初见到铁柱的时候，见他上茅厕居然用纸擦屁股，简直惊呆了。
因为他的家里，祖辈几代人，家里都没有哪怕一张纸。
所以前两天，铁柱到了镇里，就找到了陶工坊，画了一个蹲便器的图纸，另外还画了一节一节的陶管子，要在陶工坊定做。
老板许陶工对这个奇形怪状的东西很是好奇，就问铁柱是做什么用的。
铁柱说，这是一个划时代的东西，能够主导人类的一次卫生革命，它能带来的极致体验，连当今圣上都享受不了。
你要是学会了，专门赚达官贵人的钱，比你卖这些瓶瓶罐罐强一万倍。
许陶工看着铁柱画的图，两个踏板，一个凹坑，下面还有一个洞，想破了头皮也不知道这是干嘛的。
这莫不是个神经病。
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恨不得一扫帚把他扫出去才好。
铁柱说:“你做好了，把这些东西送到回龙村，到时你就知道是怎么用的了，说不定许陶工以后就成为大坤国的‘茅厕之父’了。”
……
一边想着蹲便器这种划时代的美好生活，一边和秋香鏖战了一番，以解多日相思之苦……
不知不觉天就亮了。
突然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紧接着听见老丈人急迫的声音:“姑爷，不好啦，骡子不见了！”
铁柱急忙穿衣爬起来，走到外面，看到院子里已经围了一堆人。
铁柱转到猪圈里一看，果然空空荡荡，新买的骡子不见了。
“看到是谁偷的吗？”
“还能是谁，肯定是谢老三那个挨千刀的！”
老丈人气得直跺脚，女婿的骡子丢了，怕是比丢了女儿还着急，“谢老三这个混蛋，自己好吃懒做，还看不得别人好！”
又有人说道:“打猎的叶石头一早从桃花沟回来，好像看到谢老三牵着骡子往哪儿去了！”
“该死的谢老三！”老丈人气的脸都绿了。
“桃花沟！”闻讯赶来的村长也气得直骂，“畜生！谢老三这个畜生，偷了东西，还敢勾结土匪，以后……以后他不再是回龙村的人了！”
铁柱问道:“桃花沟是什么地方？”
老丈人答到:“姑爷，咱们正经人都不去这个地方。这是望川县的几窝土匪销赃的地方，那里有骡马市，赌馆，还有几个野窑子！”
“我们现在追过去，说不定还能找到谢老三，把卖骡子的钱找回来！”
萧椋着急的说，一头骡子，要好几贯钱，差不多是好些农家的全部资产。
铁柱说:“既然是土匪窝，就不去了吧，以后注意一点就是了。”
萧椋见正主都不急，重重的叹了口气。
“村长，谢老三的婆娘抓来了，他老公勾结土匪，要不要把她赶出去？”
几个年轻人推搡着一个女人过来。
正是前几天被谢老三追打的隐娘。
她衣衫不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有人说:“夫债妻偿，谢老三偷了骡子，要让他的婆娘来偿还！”
铁柱急忙拦住，问道:“村长，这是干什么？”
村长说道:“谢老三偷了骡子，这个债得她婆娘来还。这是咱们回龙村的规矩，再说，把他婆娘卖了都抵不得一头骡子。姑爷，你看是报官还是怎么办？”
一听说要送官，隐娘吓得脸都白了，她哭求道:“村长，各位大爷大哥，你们饶了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她这样一个嫁过人的姑娘，一点都不值钱了，一旦进了官府，不是饿死在牢里，就是被卖进勾栏。
就是被赶出回龙村，她也是活不了几天的。
“谢老三几天没有回屋了，他那天打了我一顿，还是新姑爷救了我，他把家里仅有的东西都拿光了，然后就去赌钱去了。他什么时候回村的我也不知道啊！”
隐娘又哭着说道:“各位大爷大哥，大婶大娘，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她又爬向铁柱，说道:“姑爷，放过我吧，我愿意做牛做马来报答您！”
铁柱赶忙扶起她，然后对村长说道:“冤有头债有主，谢老三犯的错，和他娘子有什么关系？村长，放了她吧。”
村长说:“那不行啊，谢老三偷了东西，就得把她卖了抵债。这是祖上的规矩，即使不卖掉，也要把她赶出村子！”
隐娘哭道:“村长，别赶我走啊，出了村子，我真的活不下去啊！姑爷，我可以做工，做工挣钱来还您！”
有人喝道:“谁要你做工，小偷家的女人。再说纺车也不够，做工也轮不到你这个臭女人！”
铁柱急忙拦住大家的话头:“大家静一静，我觉得隐娘的想法不错。以后由她纺线，得的工钱来还骡子钱……”
“她是个臭女人，不能留！”一个妇人说。
同类相残，是世间的真理。
铁柱盯着那个尖酸的妇人，说道:“瓜婶，少说两句，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让她做工还债，难道你替她来还我的骡子吗？”
瓜婶眼睛躲闪了两下：“骡子又不是我偷的，凭什么让我还债？”
“那就什么都别说啦！”铁柱又对隐娘说，“你先回去吧，过两天纺车做好了就来做工。谁要是说三道四的，你就叫她来还我的骡子钱！”
旁边的小兰急忙对隐娘说：“还不快谢谢姑爷。”
“谢谢姑爷，谢谢村长！”
隐娘飞快的磕了个头，爬起来就跑了。
“行了，大家都散了吧，该做什么做什么。别耽误姑爷做纺车！”
村长挥挥手，驱散看热闹的村民，又拉着老叶头，低声商量着以后怎么防止这类事件的发生。
回到屋里，秋香红着双眼，说道:“柱哥，我是不是灾星，才搬进来第一晚，骡子就丢了！”
铁柱刮了一下她鼻梁，说道:“说错了，你是我的小福星。现在谢老三暴露了，只偷了一头骡子，以后只要加强防范就可以了。如果等以后挣钱多了，他再来偷我们的钱怎么办？或者把我的宝贝秋香偷走了怎么办？”
秋香破涕为笑，说道:“柱哥，您真的不怪奴家吗？”
“瞎想啥呢，来，你柱哥还没吃饱，咱们继续……”
……
到中午的时候，许陶工果然到了回龙村。
他带来了烧制好的蹲便器和几节可以相互对接的陶管。
铁柱设计的是没有存水弯的简单结构，所以许陶工做起来并不困难。
原本铁柱想搞个铁匠铺打造一个金属蹲便器，但是考虑到自己做不出来不锈钢，后期维护还有更换都太尴尬了，所以还是定做了这个陶质的蹲便器。
上了釉之后，也算光洁白净，和后世的陶瓷蹲便器有点接近了。
粪坑和茅厕上面的屋子早就在老叶头的带领下搞好了。
粪坑挖在围墙外面，上厕所的小木屋就在围墙里面，刚好进行了隔离。
铁柱把蹲便器埋在地上，下面连接着一段陶瓷弯头，然后再用陶管接到围墙外面的粪坑。
蹲便器的周围，又铺上了专门买来的青砖。
许陶工和一些村民都看着铁柱施工，偶尔在铁柱的吩咐下搭一把手。
过了两个时辰，一个精致的厕所就成型了。
地上青砖铺就，十分平整，漂亮的蹲便器，和粪坑连接的弯管阻断了难闻的气味。
刷了桐油的木板屋，还有可以开关的窗户，存放衣服的隔板。
这既是个小茅厕，也是个沐浴房。
秋香过来送水的时候，见了这个小厕所，两眼放光。
好多邻居也在围观，不过他们也不明所以。
反正这个新姑爷奇思妙想多，大家也见怪不怪了。
倒是那许陶工，仔细端详了半天，仍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铁柱说道:“那个弯管很关键，能隔绝臭味，是不是达官贵人会喜欢？我还告诉你一个秘密，也算是一个泼天的富贵。在大户人家，太太姨娘丫鬟多，她们上茅厕是刚需，因为没有好的厕所，所以好多太太丫鬟都在花园里面尿尿，由此引出好多祸端。你抓住这个痛点，先找到一个有钱人家打个样板，再慢慢推广开去，是不是比你卖瓶瓶罐罐强多了？遇到特别有钱的，这个东西你用陶瓷制作，上好白釉，到时整个茅厕光泽照人，熠熠生辉……”
许陶工离开的时候，仍然一脸茫然，心想不就是个茅厕吗，搞那么复杂干嘛？还不如到河边，到小树林就地解决，岂不快哉？
收了几十文铜钱，自己郁闷的回去了。
晚上，铁柱亲自烧了水，倒进木桶里，对秋香说:“秋香，今晚，我要亲自伺候娘子洗澡……”
……
良久，秋香红着一张脸：“柱哥，这个茅厕真好，家里也不臭了。以前在朱老爷家，每个屋子都有便桶，每次倒便桶的时候，大家都捂着鼻子。”
铁柱大言不惭的说：“那还用说。就是坐在龙椅上面那位，都没有咱俩这样的享受。”
“嘘！”秋香竖起一根手指，“小声点，小心被别人听了去！”
“那你刚才还叫那么大声？”
……
第二天，大姐夫，二姐夫把定做的纺车部件都送到回龙村来了。
几人就在新搭的棚子里面组装纺车，老岳父也不闲着，在旁边打下手。
小兰的招工培训工作也在紧锣密鼓进行中。
由于乡里妇人们也要干农活，所以大概分成上午和下午两个班，有的不用干农活的就两个班连续上。
小兰大约招了四五十个人，轮流在纺车上培训和熟悉操作。
秋香娘，大姐，二姐，五妹，六妹，还有隐娘，也都进入了培训队伍。
秋香也要去报名培训，铁柱说不用，她抽空教姐妹们认几个字，以后生意做大了，说不定用得上。
村里还有好多妇人也想报名，但是纺车不够了。小兰叫大家等下一批纺车……
众人虽然不满意，但一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大约十天以后，二十部纺车就基本到位了。现在是农闲时间，大家都想上通班，所以只能安排二十人上班。
铁柱和小兰以及村长商量了一下，为了提高生产效率，决定开展白班夜班两班倒，每十天轮换一次。
每天这么多人吃饭，挑水都成了问题，铁柱早就在望川河边看好了，这里差不多是中上游，河水湍急，水能资源很丰富。
他仔细的计算了一下高差，水面和他家的棚子，也就两三米的高差，河水湍急，做一个直径三米的水车，应该能把水提升起来。
他想找村长商量一下，看能否大家共同出资修这个水车，后来一想算了，还是先做个简单的水车临时用吧。
等到试验成功了，再做一个大一点的工程，不光是解决大家的吃水问题，还要解决村里田地的灌溉问题。
说干就干，他设计好了图纸，家里的几个男人又没日没夜的干起来。反正木材便宜，输水管道就用竹子。把竹子打通，就能做水管。
安装水车这一天，全村人都来看热闹，都好奇铁柱要用这个大轮盘做什么。
几人先在水里打好了木桩，又用树干搭成三脚架，把竹管架在上面，一直连到作坊的棚子那里。
水车架上去了，慢慢旋转起来，随着竹筒一步一步的升高，一筒筒的水倒在管道里，慢慢的流向作坊。
人群顿时欢呼起来，等到水从作坊那一头流下，流进一个水缸里，村子里的人更是沸腾了。
村长说：“姑爷真是一个妙人儿，自从他来了，回龙村每天都有新鲜事！”
老叶头双目含泪，哽咽着说道：“老汉我挑了一辈子的水，这下没得水挑了。”
小兰微微笑着，一双大眼噙满泪水，以后，泡麻皮的水，再也不用安排专人去挑了。
秋香微微笑着，渐渐的脸也火辣辣的，因为她想到，以后洗澡，就不用节约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