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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 章 七朵金花

  第30章七朵金花小丫头拿着饼子,可能从来没有吃过,一时不敢下嘴。

  铁柱往她嘴里送了一下,她被动的咬了一口,好甜,顿时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铁柱把包裹背在身上,付了车钱,示意骡车先回去,自己让小姑娘带路慢慢走。

  小姑娘一边吃,一边紧紧的靠向铁柱,显然这个饼子已经完全收买她饥饿的心灵了。

  小姑娘边嚼着饼子边说:“四姐夫,你真的帮我教训狗儿吗?他老是欺负我,每次我告诉娘,娘总是叹气说,谁叫我是个丫头呢!”

  铁柱牵着她的手:“没问题,我帮你教训他,他以后不敢欺负你了。小七,带我们去你家。”

  秋香在旁边红着眼眶,她抚摸着小七的枯黄头发,问她有多大了。

  小七说有十一岁了。

  铁柱也忍不住捏了捏小七干瘦的胳膊,这是营养不足啊。

  路上有人看到小七带着两个人,就问是谁。

  小七说是四姐和四姐夫,从外地回来了。

  村里人看着铁柱普普通通的打扮,没有表现出热情。

  相反的,都同情的看着他们,议论纷纷。

  有的说,老叶头的四闺女不是卖到北方去了吗,怕是被东家赶出了门,没地去,只好回娘家了。

  有的说姑爷看上去高高大大的,莫不是来吃软饭的?老叶头家又多了两张嘴巴,恐怕要挨不下去了。

  “听说北边又要和狼戎人打起来了,肯定是逃难来的。”

  “以后要赖在回龙村不走了,村长肯定不能答应,村里哪有多余的地啊!”

  ……

  总之,村民一点没有表现出巴蛮人的热情好客。

  想来村里本就地少人多,资源有限,村民都十分警惕。

  老叶头一家又都是闺女,在村里没什么话语权。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村里的人巴不得老叶头家的女儿一股脑儿都嫁出去,永不回村,然后他们好瓜分老叶家的土地。

  这倒好,卖出去的女儿都回来了。

  ……

  三人走到了一排土坯房子前面,小七高声喊道:“娘,娘,四姐夫和四姐来了!”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四十几岁头发蓬乱的妇人探出头来,看着秋香,眼睛越睁越大,渐渐的擎满了泪水。

  她跑出来,拉着秋香的双手,不停的摩挲着,颤颤的说着:“四儿,四儿,你是四儿,四儿,这么大了,你回来了,回来了……”

  又指着铁柱说:“这是四姑爷吧,快请,快请屋里坐。”

  秋香娘把门全打开,把两人往屋里让,门边又冒出两个小姑娘的脑袋,大眼睛小鼻梁,都十分的耐看,一个十三四岁,一个十五六岁。

  老实说,老叶头家的基因真不错。

  两个人把铁柱手里的东西接过去,紧接着就发出了惊喜的尖叫声。

  那是一大包糖果饼子等零食。

  屋里的角落里,摆着一架陈旧的手摇纺车,上面还有纺了一半的纱线。

  秋香娘叫了一声:“小六,快去地里叫你爹回来!”

  小六答应了一声,飞快的跑了,临走时手里还抓了一把糖。

  秋香的家就是这几间土坯房子,屋顶是茅草,门窗都破旧不堪。屋里也没什么像样的家具,到处破破烂烂的。

  这还是秋香爹年轻时候修的。后面没生出儿子,也就没有修新房子了。

  过了一会儿,秋香爹老叶头回来了,四十几岁,不过看上去比较苍老,卷着裤腿,赤脚,肩上扛着磨损了半截的锄头,显然是从农地里被叫了回来。

  铁柱也不知道这个时代怎么称呼,犹犹豫豫的叫了一声“爹”,反正秋香也是自己的人了,喊声爹不过分。

  老叶头笑了,漾开了一脸的褶子,有点受宠若惊的回答说:“他……他姑爷,你们来啦!”

  老叶头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还是个在村里没有地位的农民。

  他努力了一辈子,就想生个儿子传下叶家香火。

  结果不幸的很,婆娘一直给他生了七个妹子,愣是没有一个带把的。

  为此老两口不知遭了多少罪,养女儿本就十分辛苦,中间因为实在承担不住,还把老四卖给了一个大户,为此婆娘不知道哭了多少回。

  后面一个一个的丫头降生,既是对两口子一次又一次的暴击,又招来一波又一波村里人的嘲笑和白眼。

  乡里人也不讲究,女孩子都不取名字,村里人就大妹,二妹,三妹的叫,一直叫到了小七。

  在当地,没有生孩子的夫妻,老了之后叫“孤人”,只生了女儿没有儿子的家庭,人们背地里都叫“半边孤”。

  老叶头想到自己努力一生,勤耕不辍,竟落得如此下场,时常不免唏嘘不已。

  当时听椋哥讲了这些事,铁柱却是另一番感慨。

  要是在前世的时代,谁要是生了这么一波七仙女,睡觉都会笑醒,走路都要横着走。

  看到铁柱,叶老头是又喜又愁。

  喜的是小四终于回来了,娃他娘念叨了半辈子的娃,这次终于见到了。

  还带回来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子,难道,终于有一个男人肯到老叶家入赘啦?

  愁的是这小伙子穿着短衫,不像什么家境优厚之人,背着一个包裹就来了,以后家里多了两张嘴,剩下的糙米更是坚持不了两天了。

  叶文氏可不管那么多,一看到自己魂牵梦萦的四儿,眼泪就不争气的流下来,一会儿摸摸身上问冷不冷,一会儿又问路上累不累,又关心这些年有没有受苦,总之是拉着秋香不停的抹眼泪。

  老叶头到厨房挑了水桶,说:“他娘,你准备做点吃的,我去挑水。”

  说完,挑着水桶出去了。

  秋香娘站起身,说道:“姑爷您稍坐,我去看看有什么吃的。五妹,别急着纺线了,你和六妹两个死丫头,去地里挖点野菜回来。”

  秋香急忙拦住说:“娘,我们在镇上买了一点东西,米,面,油都有,本来还想买点肉的,结果今天不是赶集日,没有看到肉卖……”

  话未说完,就听见一个声音说道:“四妹来啦?这是妹夫吧?哎哟,这么多好东西!”

  铁柱回头一看,见是一个年轻妇人,穿着粗布衣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铁柱带来的米面和油,嘴里说道:“哎呀,这是妹夫带来的啊,这么多,一餐吃不完吧……”

  秋香娘拦住她的话,说道:“二姐,这是你四妹,这是你妹夫,两人刚从平凉郡过来。”

  二姐亲亲热热的和铁柱秋香打了招呼,说道:“娘,我知道了,就是听村里人说妹夫和四妹来家了,我才赶过来了。怕娘你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就赶着过来帮帮忙。”

  说完,二姐就麻利的提着米面油往厨房走,一边走一边说:“娘,四妹,这些白米,一次也吃不完,我带点家去,给家里小姑子打打牙祭,你二姐夫没什么用,终日窝在屋里,要死不活的,只晓得发脾气。他又是个死脑筋,上次城里苟大户的管家,说是看上了张家小姑子,要娶回去做偏房,他硬是不肯,一个犟骨头!要我说,一个丫头片子,养在家里吃白食,跟了老管家不知道多好……”

  “孩子还小,不着急。”秋香娘说。

  “不小啦,娘,只比小五小一点。娘,小五也该找个人家了……”

  铁柱买的一大包的米面油派上了用场,娘和二姐就在厨房里忙起来,秋香在旁边打打下手。

  娘看到秋香回来,激动得不行,硬要把一只有两天没下蛋的母鸡杀掉。

  只听她喊道:“小五,别纺线了,去把那只尾巴掉毛的母鸡捉来杀了。你四姐和四姐夫好不容易来了,咱们把它炖了!”

  小五应了一声,熟练的去院子里抓来母鸡,一手捏住鸡的脖子,另外一手拿着刀,轻轻的一划,手起刀落,很快就把母鸡放了血。

  铁柱不禁目瞪口呆。感觉这个五妹干脆利落,不似一般女子。

  二姐在旁边却不这么看,冷言冷语的说:“小五啊,女孩子家家的,要注意形象,不然不好找婆家!”

  小五说:“那我陪着爹娘好了。”

  五妹把母鸡泡了开水,很利索的拔光了毛,熟练的剖开鸡的肚子,处理里面的内脏等。

  剁好了鸡肉,小五又坐在纺车旁边,麻利的纺起线来,小六和小七则一会儿围着铁柱,吃着在码头给他们买的糖果和饼子,一会儿又去厨房看鸡肉炖好了没有。

  她们衣服都穿不全,平时哪里有机会吃这些东西,几个姑娘瞬间就成了铁柱的小迷妹,四姐夫四姐夫的叫个不停。

  铁柱也很享受。仿佛又回到了前生儿女围在身边的感觉……

  一会儿二姐又跑过来,抓了一大把零食放进围裙兜里,说是给家里的死鬼带点。

  老叶头挑水回来了,铁柱问了一下其他人的情况。大姐嫁到了较远的萧家湾,二姐嫁到邻村,二姐夫是个本分的农民,有一次去山里砍柴,从山上摔了下来,摔断了腿,好不容易养好伤,却成了瘸子。

  到地里干活不怎么得力,就自己搞了木工工具,在家里鼓捣做点家具。这穷乡僻壤的,自然也换不了两个钱。

  有时候他去镇上木匠铺打打零工,奈何他腿脚不便,总是被欺负,人家也不愿意教他,一天只能挣一两文的散工钱。

  二姐一天到晚都骂他,说他是个没用的木头,又在家里玩木头,木到一家了。

  铁柱问三姐和三姐夫呢,老叶头哼了一声,不说话。

  小六插话道:“三姐姐嫁到县里去了,三姐夫给一个大官人做掌柜。每次三姐回来,爹爹都很生气,把她带的东西也扔掉,不要她回来了……”

  小六还要说什么,老叶头咳嗽一声打断了她,说道:“六妹,你不去看下厨房里面要不要帮手吗?”

  ……

  很快,一阵阵的香味从老叶头家飘了出来,村里有些人相当羡慕。

  从飘过去的香味,他们就知道老叶头家今天有白米饭,有鸡肉。

  老叶头家里,好多年没有过这种味道了,比他们过年还奢侈。

  这新姑爷看来是来败家的。

  几个小姑娘围在厨房不愿离开,眼睛死死的盯着锅里腾腾冒着的热气。

  一家人望眼欲穿,流着哈喇子的时候,一个花白胡子,神态严肃的老人家走了进来。

  老叶头急忙站起来,嘴里说道:“族长,快请坐。不好意思,今天家里乱,没去请您老哥!”

  在回龙村,叶家是大家族,族长也是村长。

  族长哼了一声,说:“老叶头,听说你家来客人啦?”

  “族长,是老四,老四回到家里来啦,还有新姑爷!正巧,饭也好了,族长,坐下一起吃餐饭吧!”

  族长瞥了他一眼,说道:“老叶头,吃饭悠着点啊。你家的夏粮还没缴齐。我说,你赶紧给小五、小六找个婆家,她们也十多岁了,早点找个人家嫁了,家里还可以少缴一点赋税。”

  老叶头说:“族长,家里穷,人家都看不上小女,又嫌弃没有嫁妆。你看小五,喜欢到处跑,人家盗墓贼挖开的墓,她都敢凑过去看,就和假小子一样。不像你们家小兰,漂亮能干又贤惠,大家都喜欢……”

  族长打断他的话:“我说老叶头,看问题要看远一点。你家里闺女多,地本来就少,小四和新姑爷来了,走下亲戚可以,可别傻傻的把人往屋里领啊,以后呆在家里不走了,又多了两个人头,到时缴不起税,一屋子的姑娘,逃税都没地方逃,做土匪也没人收!”

  这族长嘴巴真损。

  没办法,谁叫他有三个儿子呢,其中还有个大儿子在县里上过学,虽然没考上秀才,不过在这乡里,也是个一等一的读书人了,走到哪里都光宗耀祖,倍有面子。

  老叶头也不反驳,干巴巴的说:“族长,等会儿一起吃口饭吧……”

  他在族长面前一辈子抬不起头来,现在受他的揶揄,也只能暗自神伤。

  谁叫他功夫不很,养不出带把儿的呢。

  铁柱上前一步,抱拳说道:“族长,坐下来一起……”

  话未说完,族长哼了一声,说道:“没空!”然后背着手走了。

  老叶头尴尬的笑笑,说道:“姑爷,族长就是这个脾气,姑爷莫怪,以前有人逃难到这里,族长都不准收留,说是回龙村人多地少,后面又是大山,没地儿开荒。大伙儿把山里的野菜都挖光了,日子都紧巴巴的。”

  铁柱说:“爹,我们先吃饭吧!”

  老叶头家一直阴盛阳衰,大部分时间都只老叶头一个男的,所以吃饭时也没有男女分开坐。

  大家围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正好符合铁柱的价值观。

  几个小姑娘早就等不及了,一听到说开饭,迫不及待的大口大口吃起来,很快就吃得满嘴油滑。

  吃完饭,收拾好厨房,秋香娘又坐在纺纱机前面,吱吱呀呀的纺起线来。

  秋香说:“娘,您先歇会儿吧,喝口水。”

  娘说:“四儿啊,歇不住啊,这些纱纺不完,家里的夏粮都交不够,过一段时间土匪还会来收岁粮。你几个妹妹又坐不住,吃得还多,娘哪里还有心情歇会儿啊!”

  老叶头也嫌弃的说道:“哼,几个丫头片子!”想起族长趾高气昂的样子,老叶头心里就堵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