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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鬼斧神工

  第十三章鬼斧神工人之七情六欲,或可以小之,却不能无之,这是人性使然。

  米明秀的手轻柔、温热,使得谷玉金一下就心安了许多,不再那么怕了。米明秀握住谷玉金的手,一样也有了些依靠,心头恐惧少了些许。

  葛真人说道:“咱们去这水运仪的楼内一观,柴禾就先放在门口,一会儿下来再拿。”走近朱门,葛真人抬手便一推,将门推开,率先进去。戚正荣放下柴禾,同米明秀、谷玉金一并入内。

  这一个天文水运仪的第一层,入目的赫然是一堵高墙,离门不过五尺,将大片区域隔绝了,只听墙后“吱哟”“咔哒”声规律,墙上有四排巴掌宽、丈许长的窗口,上一排的窗口中,显出了“甲三二五七”“乙一〇一二”一类的字符,皆是一个天干之后,四个数字的组合,次一行窗口,则是“子三六二”“乙一六二”的组合,崽次之,则是每一个窗口,都是许多字,细一看却是星宿名,乃以二十八宿分野,每一个上面都密密麻麻写了近百的星名,共计是两千多颗星。至于最后一行,则是纯粹的数字。

  再看一旁的墙壁上,则是一些木质的按键,分:

  十天干、十二地支、二十八星宿、十个数字、加、减、乘、除、归、元、余等。

  这一幕墙上的东西,令谷玉金震撼不已,却连那阴森的声音引出的恐惧都一下忘了,心惊道:“真的不可思议,这是……机械计算器,加减乘除,那归、元、余又是什么?这个计算器,该是利用了这个天文水运仪本身的运转,从这里输入一些数值,就可以得到相应的结果。这个吕方仙人,真的太了不起了。机械计算机这个东西,结构那么复杂,而且还要利用这个天文水运仪本身的运转,嵌入进去,就更难了。他原本竟然还是一个将军……”

  戚正荣问:“这是什么?”

  米明秀一样不明所以,看着墙壁上的东西,一阵迷糊。

  葛真人虽见多识广,却也没见过这么古怪的物件,皱眉沉吟片刻,才说:“这个却有些看不懂,不会是控制这个天文水运仪的机关吧?”他的语气,很不肯定。

  入门的左右两侧,各是一个木楼梯,左侧的楼梯上的是二楼,右侧楼梯上的却是三楼。

  四人也不在此驻留,便走了左侧上二楼,过了门,就是一圈三尺多宽的走廊,内侧隔一段就有一扇木门,共是六扇门。

  推门看去,就见尽是木质的齿轮轮转不休,水流潺潺,下方的一个四四方方的入水口中,喷出一阵白浪,冲击一个巨大的圆形水车一次一齿,规律的运转,既不快也不慢,以每一字三百六十度为一转,正合周天之数。

  门一打开,那嘈杂一片,偏却很有规律的机械噪音,以及水流的冲击声,便交织在一起,轰鸣入耳,让人有一种置于瀑布之下的感觉。直将门关了,那嘈杂声才小下去。

  耳朵歇了一阵,嘈杂稍去,葛真人才是一叹,说道:“这么大、这么复杂的机械,设计之精巧不说了。就那巨大的齿轮,吕方又是如何做的?一人要做出这么大的东西,消耗的功夫又岂小的了?”

  戚正荣说道:“吕方仙人不愧是神仙啊。”

  复下了一楼,又从右侧的楼梯上了三楼,却是一片光明。

  楼的内墙上嵌满了宝珠,宝珠在黑暗中放出荧光,这些荧光又被一面、一面的铜镜聚焦在中心一个直径三尺的天球上,天球上也嵌入了一些细小的宝珠……

  再一看周围的墙,高不过天球的三分之一处,再高便是一道一道嵌了珠宝的立柱,还向周围延伸出了长而弯曲的角,一抬头就可以看到漆黑的穹顶。只是处于三楼之内,光线明亮,故而却看不到穹顶的星宿了。

  葛真人看了一圈,便也看出了玄虚,给三人解释道:“这仙府穹顶上的星图,应该就是这个天球投影上去的。宝珠的光华被铜镜汇聚,集中于天球之上,然后天球上的细小珠宝再一反光,这星星点点,就又通过铜镜,照在了穹顶之上……巧夺天工!巧夺天工啊!”

  谷玉金却是想到了自己网络上看到过的一些牛人,以杂碎的玻璃、纸箱,利用光影作画,和这一幕的情形却是“异曲同工”,只叹:“一个骑马打仗的将军,得了仙人指点,自己炼丹服药成了神仙,还精通机械、算学,建筑了如此复杂的天文水运仪不说,还顺手加载了一个计算器的功能。这三楼,还巧妙的利用珠宝、铜镜、天球,弄出了这么一个复杂的投影,还真是……说是‘能人异士’都是小瞧了呢!”

  他却是有所不知,古时的将军,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识天文、明地理、知军阵,这精通算学、天文、地理,本是不奇怪的,也正因此,话本、评书的故事传说中,才多有神仙收徒,下山为将军,辅佐王朝正朔去征讨叛逆不臣的故事,盖因这术数、天文、地理等学,本也是神仙之学。反倒是文臣,在这一方面大体会差了很多。

  葛真人转过身来,问了戚正荣、米明秀二人一句:“你二人的心可静了些?”

  戚正荣、米明秀不明所以,只说道:“回真人,是静了一些。”

  葛真人点头,说道:“很好,每逢大事,则必须要有静气。静,方能不乱。我知你二人急着要找救命的丹药,但却急不得。故领你们进这天文水运仪的楼中参观、见识一番,将心分在别处。怕的就是直接去找丹药,你二人心头急切,因急生乱。这仙府之中有什么,咱们谁也不知,总归是要小心一些的。”

  葛真人一番谆谆之言,让二人大为感动,说道:“真人慈悲,替我二人想得周全。这仙府之中也不知会有什么,是记不得。”

  葛真人一笑,说道:“这人若有所求,便会眯住了眼界,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便是真仙当面也会视而不见,那妖魔当面若也视而不见,就该丢了性命了。”

  戚正荣、米明秀二人道:“真人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