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置身事外

  第六十八章置身事外很快冷静下来,雷敬又问:“他为什么找你来做这件事,想必你是有什么过人之处吧?”

  以雷敬的城府,自然不可能,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皇城司对于寻常人和普通官员来说,可谓是梦魇之地。

  可是对于真正的上位者来说,那也是争斗的中心,人人都想把他握在自己手中,用来排除异己。

  这些年混入皇城司的奸细是越来越多,皇城司虽然在极力排查和斩杀。

  但是,不得不说,那些人,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你一个不防,他可能就混了进来。

  雷敬冷静下来后,就在想,于中全针对顾千帆是不假,这些年甚至已经摆到明面上。

  可他让一个今天才入职铁卫的人去杀顾千帆,会不会太儿戏了些。

  是此人在混淆视听,还是故意添油加醋,又或者这件事根本不存在?

  雷敬的多疑性格,李牧自然知道,他在来之前,就已经考虑清楚,要怎么才能够让雷敬相信。

  只听李牧说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应该是跟这场招募大比有关,属下是这场比试的第一名。”

  他话锋一转:“原本于指挥使这件事的安排,属下并没有异议,也没有产生其他想法,直到他说,这件事是上面的授意,我才产生了怀疑。”

  雷敬暴跳如雷:“什么,这个狗东西真这么说。”

  李牧道:“据我所知,雷公您是一个秉公执法的好官,如若属下犯错,你肯定会讲求拿证据说话,做到公平公正,以证据服人,绝不可能私相授意某个人,对自己的属下滥用私刑,甚至是杀死。”

  李牧说着说着,声音忽然变得慷慨激昂起来:“我皇城司是什么地方,那是官家手中的剑,百姓心中的尺,如若连我们都做不到公平公正的对待有错之人,那让官家,让百姓,如何能相信我等?”

  “属下相信,雷大人一定是一个清廉刚正,无私心,为国为民的好官。”

  “故此,我才不相信大人会授意于指挥使,那般针对顾指挥使,甚至要暗箱杀人。”

  “在我心中,大人就是我朝清官的典范,什么柯政,他都愧对“清流”二字。”

  李牧虽然在胡说八道,但他的目的就是要表达出,他是一个极无城府的莽夫。

  之所以入皇城司,那是认为皇城司是一个刚正不阿,一心为国为民,愿意为百姓做主的好地方,因此他才会来。

  有一腔热血,想要报效朝廷,为民请命。

  他要用这番慷慨激昂的措辞,在雷敬心中,立下这样一个空有一腔热血,愣头青的人设,免得他对其猜忌。

  再加上这其中,不显山不露水的拍马屁环节,难免让雷敬飘飘然。

  雷敬或许知道,自己不是李牧口中的那种人,但是谁又不想被人夸呢?

  谁的曾经,初衷不是做一个好官,只可惜世道从流,才会造就如今的我。

  雷敬听到李牧这番慷慨激昂的措辞,顿觉对方是一个没有什么城府,怀有满腔热血,想要报效朝廷,为民请命的年轻人。

  谁成想,一来到皇城司,就遭遇于中全这般设计。

  也幸得他,在他心里,我是一个刚正不阿的好官,前来找我为他做主。

  否则他一旦出手,真将顾千帆给宰了,那就误了老子的大事了。

  自己好不容易才和萧相和解,e而且有萧相在官场上的帮衬,他的官场进阶之路,又更上一层楼。

  他为了投桃报李,没有追究顾千帆私自前往钱塘这件事。

  此刻他和萧相的关系,正处于微妙时期。

  若是这时候萧相的儿子,顾千帆死了,萧相查出,这件事还跟他脱不了关系的话,那真有可能,他这一次就万劫不复了。

  回想这个年轻人进来后所说的每句话,再联想到于中全的为人,雷敬认为,李牧口中所述这件事,确实像是于中全能干出来的,关键是,他要做这件事,还把自己牵扯进去,这是不可饶恕的。

  想到这里,雷敬脸色阴沉的说道:“你这样,从我这里离开以后,先去城内逛一圈,明早你再回来,然后到时你就去跟于中全说,你把顾千帆杀了,看看他怎么说。我倒要看看,他明天怎么到我面前演戏。”

  李牧欲言又止。

  雷敬看了他一眼,说道:“有什么话,直接说。”

  李牧道:“属下怕万一,明日顾指挥使回衙复命,那么属下这么做,不是露馅了吗?”

  雷敬道:“这你不用担心,近几日顾千帆不会回衙,他有要事要做,暂时不会露面。”

  李牧长舒一口气:“那属下就放心了,属下现在就照雷公的吩咐,到这汴梁城闲逛一圈,明早再回衙,跟于指挥使复命。”

  “去吧,若是于中全那边,有所异动,记得来找我给你做主。”雷敬叮嘱了一句。

  雷敬说这句话,内有含义,就看李牧能不能领悟了。

  然而雷敬并不知道,这番在他主场的两人对话,其实他被他眼中的愣头青,牵着鼻子走,尚且不知。

  待李牧的身影消失不见,雷敬自言自语道:“于中全这条狗,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敢背着我做出这等事情来。”

  “想来他在我面前,阳奉阴违的事情没少做,不如就借这次机会拿下此人,也对其他人起个杀鸡儆猴的作用。”

  “做狗就要有做狗的觉悟,听话,有勇无谋,是个莽夫就行,最主要是我指哪儿你打哪儿,不要整日想着勾心斗角,像李牧这样就行……”

  李牧摆了于中全一道,算是很好的化解了自身危机,又在雷敬那儿拿捏了他的心理,使得于中全这条不听话的狗,在雷敬那里,没有了价值,变得可有可无。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却把自己置身事外,而谁又能想到,这不过是第一天才进皇城司的“愣头青”。

  此刻,这个“愣头青”正在悠闲地逛着北宋汴梁的夜市,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一个牛肉饼,大快朵颐,看着人来人往,听着小贩们的吆喝声,享受着假太平之下的所谓盛世光景。